方燕燕怒不可遏地举起手,又狠狠地一巴掌打了下去,“孽种!谁让你吃的!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而她手中的孩子,已经连哭都不会哭了,像个被抽掉绵芯的破娃娃,软绵绵的,进气少出气多的闭着眼睛,任由她又捏又打的。
“造孽哦,纪洲家的恶婆娘又在虐打孩子了!”
“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从生下来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天天不是被打得遍体鳞伤,就是不给饭吃,还把他扔到柴房去了,不给进屋子。”
……
“嘣……”就在邻居们的叹惜声中,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急匆匆跑进院子,一脚踹开房门。
精神恍惚的方燕燕循声望去,还没看清来人是谁,手中的孩子就已经被夺了过去。
发现孩子奄奄一息,就快断气了。
章纪洲脸色骤变,都来不及去跟方燕燕算账,拔腿就往外跑。
直到这时,方燕燕才反应过来,夺走孩子的人,是她的男人,也是孩子的父亲——章纪洲。
心里“咯噔”一下,想也没想,抬脚就要去追,“纪洲,等等,你听我……啊!”
她只顾着去追人,却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绊到一张小短凳,身体控制不住往前扑去……
好巧不巧,她的额头正好磕在门槛上。
而门槛是石头做的,边缘又利又尖。
方燕燕这一磕,血流如柱,瞬间往外喷,人也在倾刻失去知觉。
章纪洲本来是不想管她的死活的,能把亲生儿子,都快打死了的恶婆娘,管她的死活作什么!
可千不该万不该,他就不该在方燕燕的声音戛然而止时,回头望了一眼。
看到她就这么了无生气地倒在血泊里,他到底还是顿住了脚步。
男人最后没忍住,去跟邻居借了板车,把娘俩一起推着去了县城的医院。
“这恶婆娘可真是个祸害,希望老天有眼,就让她这么去了!”
“就这样死了,都算便宜她了!”
“你们是没看到,狗蛋那身上,红红紫紫的,一块好的皮肤都没有!”
“狗蛋今天都没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打死了。”
……
听着邻居们或是愤怒咒骂,或是心疼孩子的叹息声,章家的院子里,有人却是笑出声来了,“吃白食的贱人野种总算是没了。”
医院这边,闻着消毒水特有的味道,方燕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头顶非常具有年代感的天花板,她顿时愣住了。
怔愣间,有护士过来了,“方燕燕?”
“嗯???”
方燕用的是疑问的语气,意在询问对方在喊谁呢。
结果护士却以为她是在回应自己,语气不善地又往下说道,“头部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病床别人还等着用呢,你可以走了。”
方燕:???
现在医院的护士都这么拽?
“这就是你作为一个护士,对待病人应有的态度?”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态度?你都不去看看,你儿子被你打成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他都快被你打死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还活着?
呸!老天真是不长眼,死的就应该是你这种毒妇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