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婧起身去找药,尹迦丞放开她,静静看着她去又重新倒了一杯水过来,把药拆开,剥出来一粒放在手心里,说:“张嘴。”
尹迦丞摇头:“给五分钟的时间让水稍微凉一下,我舌头还想要呢。”
“……”钟婧叹气:“你回房间躺着去吧,我去拿湿毛巾给你降降温。”
尹迦丞也不逞能,喝了药乖乖往房间走,恋恋不舍地三步一回头,向她确认:“我进去了,你不会跑吧?”
“……”钟婧看他像看一个大傻子。
“温度计在哪,我看你不止是低烧,你整个人红得像妈中午做的虾,你要不要照镜子看一下?”
尹迦丞不怀好意道:“一会儿我把你真煮成虾的时候,也拿镜子给你照照,不仅红呢,就连缩起来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你变态吧,尹迦丞。”
尹迦丞靠在卧室门边等她:“我海鲜过敏吃不了虾,但我会做。”
“别说话,夹好。”钟婧把温度计给他拿过来,命令他。
“我自己插。”他抬了抬胳膊,最后一个字故意说的缓慢,嘴巴大大地张开,量个体温都能让他说得无比色/情。
钟婧拿着湿毛巾进卧室之前,先简单冲了个澡,中途尹迦丞换上睡衣,进来刷了个牙,看见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脖子,确实有点像虾。
“三十八度二,尹迦丞,我给你体温计拍照发给陆医生了,他明天帮你带班,你在家休息一天。”
“那你呢?”
“我又没发烧,明天当然是正常去上班呀。”
尹迦丞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又听见她问:“你核酸测了没有?现在这个时候发热挺敏感的。”
“测过了,要是阳了我还能回得了家?”他伸手从背后抱住她,说:“前天海鲜过敏的时候,我看你一点儿都不心疼我,还以为你真那么狠心,其实心里也很担心我的安危,是不是?”
“尹迦丞,我发现你今天晚上话很多诶。”
“口才不行,口技好。”
“……”钟婧眼睛忽然瞪大:“尹迦丞!你还我日记本!”
“你那会儿在门口说回来拿个东西,是拿你的小黄本吗?”
“尹迦丞你色盲吧,它明明是蓝色的!”
“我说的是它的内核。”
“……”钟婧抬手想打人。
“我头好晕,你说要给我湿敷的,我去床上躺好等你哦。”尹迦丞见好就收,立即开始卖惨。
卧室也没开空调,可却并不冷,钟婧把湿毛巾叠成块状给他敷在额头上,掀开被子躺进去。
“三十八度二,刚好给我当暖宝宝。”钟婧伸手抱上去,问他:“你是着凉性感冒,不是传染性感冒,所以基本上不会传染给我的对吧?”
“嗯。”他声音哑哑的,伸手去关了卧室的灯,开了盏光线暗暗的小灯。
钟婧没见过这盏灯,灯光照在屋顶上是一片星空,尹迦丞拉着她的手放在心口捂着,补充道:“受了寒引起的感冒属于风寒型感冒,医学上建议患者可以适当地出汗,可以促进肌体的血液循环,加快机体内组织液的交换,有利于体内代谢废物的排出,从而达到降温的效果。”
“那你多盖点被子。”钟婧起身要去给他再拿一床被子过来,被尹迦丞拽回被窝里。
“你傻啊,捂汗体温上升得更快,汗液根本排不出去。”
“那怎么办啊,你都发烧了……”“
“用别的方式也可以出汗。”
“你就是想把感冒传染给我是吧?”
“感冒病毒一般都是通过飞沫感染,我不秀口技应该就不会传染给你。”
钟婧:“……”没完了是吧?
“我们上一次……还是两个月前。”尹迦丞开口,语气里听得出自责,他道歉:“上次给你的体验感不太好,这段时间又一直冷落你,我理应要补偿补偿你。”
“不用……”钟婧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抱着他的胳膊随之松开。
“尹迦丞,我告诉你,你现在发着烧呢,身体里面全都是病毒,你别轻举妄动。”
“我今天确实没有那么好的体力,也不想突破自己十分零七秒的下限,但是我想爱你,总有其他的方式。”
尹迦丞把毛巾拿走,人在被子里拱成一座小山,钟婧感觉到身上一凉,他猜到尹迦丞今天是要带她去游五指山。
尹迦丞有一双很好看的手,这是钟婧在相亲那天就发现了的。
和身高成正比,尹迦丞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略显纤细,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隐约可见上面淡青色的脉络。
那是一双外科医生的手,钟婧曾经想过,他这双手如果去弹钢琴的话,应该会被视作艺术品一般为人称道。
钟婧舔了舔唇,想象当中的一切没有发生,尹迦丞重新躺下来,把她抱进怀里,手指摩挲在她的耳后,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说:“你现在也挺烫的,确定不想要吗?”
钟婧偏过头去,见他慢条斯理摘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搁到一边。
尹迦丞随手拉开抽屉,把她的日记本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复述道:“2021年6月15日,凌晨,刚洗过铺上的地毯上,咳,你记得后面你写了什么吗?”
钟婧羞愧难当。
“看来你是不记得了,我现在来帮你回忆回忆。”
尹迦丞伸手从抽屉里摸出一个今天新买的“锦囊”,说:“我觉得你用‘精疲力尽’这个成语不是特别恰当,我必须澄清一下,这只是你自以为的,实际上那天是我体恤你,看见你哭,我不舍得再继续折腾你。”
“切,”钟婧嘴一撅:“我哭归我哭,你停下来就是你的不对了。”
“好的,今天你叫破喉咙我也不会再体恤你了,小、没、良、心。”
作者有话说:
刚洗过铺上的地毯上。
他精疲力尽。
……
有被取悦到。
感觉:很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