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只说了一半,太守立即就明白了。暗打了个腹中官司,原来这吴还夕是觊觎王妃之位,却因不得太妃喜爱,渐生怨恨,这才意图谋害。再看武宣王的神情,似乎对吴还夕也没有半点怜爱之态。如此一来,倒是似乎能解释得通吴还夕毒害太妃的动机。
只不过,这也只是武宣王的一面之词,吴还夕认不认还是两说。这个姑娘颇有两分头脑,也颇有两分傲气,更是颇有两分学问。就怕这再问下去,又要和上次一样,落得空空。
太守正要问吴还夕同武宣王的情爱,就见武宣王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吓得一哆嗦,闭上了嘴。低头想了想,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这样问出来,再传出去,万一今后没有此事,他这个太守坏了吴府三小姐的清白,岂不是要跟着吃瓜落,还耽误一个姑娘的品德年华。
不审,自然什么事都没有,但“躲避”可不是为官之道。何况,那武宣王摆明了是来讨公道的,若是不审,他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审,就必然会问到两府中间的私密事情,说不准两件案子相互牵连,案中有案。内中瓜葛,纠缠不清,也是棘手。
既然想不清楚,又不能在堂上干坐着,太守就只好退堂,“本案证据不足,尚需对两府仆人加以调查问询。待本官问询清楚,再行审理。”
武宣王似乎没有异义,只留下一句,“望太守大人明察秋毫。”便转身离去。
太守虽然意外武宣王竟然如此利落的就放手了,但见府衙内外的武宣卫退去,还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他摊在椅子上,挥手示意决曹和书吏也退下,望着黑黢黢的房梁,头脑放空,把这团乱麻理了又理,可就是想不出个头绪。
若说以前的事情都是浑水,那这件事只怕是潭泥浆。弄不好,沾一身,甩不掉,洗不净。
府衙外,一处这两天生意异常好的饭摊,卖得最好的不是家常饭菜,而是海碗梅子汤。路过府衙围观审案的路人,特意凑到这里看热闹的闲人,十中有五都会花上一个钱来上一碗梅子汤。去年腌渍的酸梅,冲上滚烫的开水,酸香适中,最为解渴。末了,再把碗中的酸梅含在嘴里,看着热闹,吮着酸梅,最是自在。
随着武宣王的离去,围观的人渐渐的散了。抱孩子的找别的地方闲逛,挎篮子的赶回家做饭,串门的串门,赶路的赶路。一位背对街面而坐的脚夫,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远去,也是三两下扒拉光碗里最后两口面,一抹嘴,撂下几个钱,担上前后两个大包的担子,小步紧颠着远去。
在临近王府大门人烟稀少的宽敞街道上,寒松打马追上放马前行的怀文。一肚子问题从昨天憋到现在,实在是忍不住的低声问道,“王爷,您和太妃这么做,到底是何意?”
怀文淡淡一笑,翻身下马,步入府门,只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