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 争辩(1 / 2)庄怀皇后首页

方乐轻轻推开赵元佐,“王爷,妾自有主意,今日是要给母后争脸面的,不可迟了。”

那日,李皇后召两个儿子到自己宫里叙话,言语之间,说的多是自己从前是妃位,处处低于开宝皇后也觉得不要紧,现在自己才是正经的皇后,亲蚕大典还要屈居于她,连皇帝都以长嫂为尊为由,不替自己说话,这也就罢了,原先想,开宝皇后怎么也有自知之明,旁敲侧击了几回,人家就是不为所动。

李皇后便想了个主意,亲蚕大典后,就是一年一度的金明池琼林苑马球赛,便想借机挫一挫开宝皇后,让她明白,她在这座宫廷里,没有依靠,他为长嫂,也只能依附自己和几个儿子。

方乐马球打的极好,李皇后自然是不担心,她召两兄弟前来,着重点,其实是在赵元休,一开始李皇后以为,出身将门的潘挚,一定和她的两个姐姐一样,一身好武艺,马球自然不在话下,是以知道真相后,着实失望了好一阵。

方乐重回席上,稍稍收拾一下,“哒哒”的跨着脚步,走下楼梯,一个旋身,翻身上马,比之男子更为英姿飒爽。

不一会儿,众宫娥皆骑上骏马,飞快踏入马场,为首的是楚王妃方乐,左手勒紧缰绳,高举握紧马鞭的右手。而在楚王妃一旁的竟是那日大庆殿一舞得宠幸王御女。

能舞者,皆为体态轻盈,且耳光目明,反应能力快。

中贵人长鞭一扬,锣鼓一敲,马蹄声不绝于耳。

环着琼林苑跑了一圈后,比赛正式开始。

方乐也不辜负她强势之名,手握球杖,在一开始时便夺得了先机,斜了身姿,右手用力一挥。

两方焦灼间,潘挚不禁为她拍手叫好,赵元休平日里不喜方氏,此刻也安静的看着这场马球赛。

铃兰轻拍了潘挚的肩膀,随后附耳说道说了一句话,潘挚微微诧异,朝着潘府的席位看去,果然看见承庆郡主已经束起腰,换上了马球队女子的衣衫,正安静的看着场下的动静。

潘挚并不知晓承庆郡主也要下场,瞧着这会没人在意自己,只跟赵元休打了声招呼,踱步就往承庆郡主处走去。

承庆郡主是席位在潘府的位置中落在最后一排,她本就没打算惊扰旁人,悄悄走近,见潘挚来了,承庆郡主才稍稍缓了神,“怎么过来了?”

“嫂嫂缘何在这?”承庆郡主往年甚少参加这种庆典,是以潘挚有所一问。

“我原是不想来,只是祖母央求,哎,祖母是昏了心,看不清形势,但我总归是要明白的。”

“那,嫂嫂是要下场吗?”

“若无意外,只怕是了。”

潘挚看了看,白氏也在,承庆郡主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道:“大嫂身子早不复当年,何况,她毕竟不是我,代替不了。”

潘挚沉默片刻,便道:“嫂嫂,挚儿陪您吧。”

“不可,你的马术,着实不堪。”承庆郡主道。

前方的潘美发现身后有异,转身正看见二人私语,“作甚畏畏缩缩的。”

被发现了,潘挚条件反射的慌了,“父……父亲,女儿没有……女儿是来……看戏的……”

白氏吃笑:“都嫁了人了,姑娘还是和从前一般。”和从前一般,被潘美吓一吓,就不知所云。

“我……我陪五嫂先下去了……”说完,拉着承庆郡主朝着一边的更衣室走去。

潘挚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母亲可知晓此事?”

“不止母亲,家里人都知晓,想是躲不过,你五哥便替我做主选了个替补的位置,大抵是不用上场的。”

“那——皇后那里?”

承庆郡主摇摇头,“难以两全。”

赵匡胤和赵炅两兄弟,细论起来,潘美与前者年龄相当,曾同在前朝后周共事,潘美更是辅助其上位的重要一员,关系更为亲厚,至于赵匡胤留下来的皇后,赵炅本就着意厚待,潘美保下了赵德芳的后嗣,着实是让开宝皇后产生了韩国公府是自己依靠的错觉。

这一次,也是一次试探,潘美将女儿嫁给了赵炅的儿子,她想知道,韩国公府是否还能依靠。

因为——她无儿无女,空有逐渐衰弱的母家。

更衣室的门忽然被打开,百合迎着一人进来。

“叔父。”承庆郡主虽说比赵元休年长,可到底,差了辈分。

赵元休冲着承庆嫂嫂点了点头,转身对潘挚埋怨道:“上百名女子,个个骑术精湛,我幼时曾见过承庆在那些宫娥命妇一列,马术比之方氏犹胜不少。面子事小,马蹄之下,畜生无情,你这般鲁莽,若是出了好歹,那可怎么办。”

“我……可毕竟……”

“本王适才与五舅兄商量过了,承庆去吧,仔细一想,也不过是场马球赛,决定不了其他,若是一味躲避,只怕主殿那位,不死心。”赵元休道。

潘挚心道:确实难以两全,李皇后要在开宝皇后面前立威,这场马球赛势必要赢,开宝皇后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失去了韩国公府,两人都希望让潘挚出面帮自己,可惜两人都不敢。开宝皇后最终只能选择承庆郡主,李皇后也在看着韩国公府如何抉择,躲避是没有用的。

既有抉择,也无须多言,赵元休先行走出,径直坐到潘美身侧,或是观赛,或是交谈。

屋里只剩下潘挚和承庆郡主,还有侍女百合。

潘挚神色不妥,坐到靠椅上。

百合替自家主人整整衣袍,只待下半场时,承庆郡主便要到楚王妃方乐的队伍,做她的副手,这便是刚才商议出来,最好的结果,没有输赢,两家皇后表面争无可争,却已经分明告诉两家皇后,潘氏的立场。

“嫂嫂,挚儿有一问。”

“说罢。”

“究竟是为何?”

“没有前言,没有后语,要我如何作答?”

“父亲,父亲为何?”

承庆郡主似有所懂,便道:“三娘知道什么了?抑或是,猜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