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瑕再一次被挡在?显阳殿外,她闭了闭眼?,下?定决心要履行皇后职责劝谏皇帝远离妖孽。
对,在?柳景瑕看来,骆家姐弟都是妖孽。
不是妖孽,为何骆乔会?力大无穷?骆意能蛊惑得皇帝言听计从??
“陛下?——”
正月初六晚间,建康宫里传出消息,皇后被皇帝软禁在?含章殿,并言让皇后老死建康。
柳家得闻,当晚就想闯宫禁,被交好人家匆匆赶来劝住。
翌日是人日,朝廷不朝,建康宫大门?紧闭连奏表都送不进?去,柳家人急得不行又毫无办法,想办法打听皇后究竟因何激怒皇帝,可这一次显阳殿的人明显被敲打过,嘴严得很,什么都打听不出来,皇后身?边跟着?一起前往显阳殿的宫人通通被杖毙,没跟着?的都被押入掖庭。
“怎会?这样?”柳光庭的长子、现?在?的河东柳氏族长柳琢不敢置信皇帝竟如此对待他妹妹,就算这妹妹与家中断绝亲缘,可她只要一日姓柳,就不容皇帝如此欺负。可恨他如今为父守孝离了朝,进?不得宫去,否则他定要皇帝给柳家一个说法。
“父亲,我?去。”柳晟站出来,说:“姑母不能叫人如此欺负。”
“你给我?安生点!”柳琢吼了一句,对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儿?子头疼不已。
朝廷迁都是要给士族来个釜底抽薪,别看各家反对之声叫得大,实际有动作的没几个,都在?观望。
这种情?形下?先跳出来的,就是往骆仲志手里送的儆猴的鸡,他就等着?呢。
柳晟不服,囔道:“父亲!别人都欺负到门?上来了,咱们还要忍气吞声吗?祖父在?时,咱们家可不是这样的!”
柳琢:“……”
柳琢简直想把这个逆子打死。
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这是在?指责他这个做父亲做族长的无能是吧!
“你既知你祖父已不在?了,没人再帮你收拾烂摊子,你就给我?老实点。”柳琢头疼不已,他们河东柳究竟是走了什么背运,这么多不肖子孙。
柳晟还想说,被叔伯劝了下?去。
“大哥,现?在?这情?形,咱们如何是好?”
又是迁都,又是皇后被软禁。
如果真迁都了,他们这些丁忧在?家的没法去长安,待孝期过了再去长安,朝中怕早已没了他们的位置。
还有就是,皇帝都迁去长安了,士族如果不跟着?去,定会?被那骆仲志拿来做文章;他们跟着?去了,南方这大片土地庄园连着?庄园,也定会?被骆仲志拿来做文章。
更要命的是,北方可是骆高羽的地盘,他们去了岂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骆仲志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困死他们。
“如果陛下?一意孤行,我?们就只能阻止他离开建康了。”柳琢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被他请来议事的士族们立刻明白他欲意何为,有的赞成,有的犹豫,但没人说出反对之语。
正月初九,皇帝在?朝上宣布,筮官卜出二月十八乃吉日,定于二月十八迁都,各衙门?卷宗装箱,随行銮驾。
不少人这才反应过来,去年令各衙门?清点卷宗是在?这儿?等着?呢。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对家大业大的士族们哪里收拾得过来。
有人当廷提出反对,皇帝不仅不听,还表示二月十八不随銮驾走的,就是藐视君上。
皇帝这几年是越发硬气了,以前席荣说什么就是什么,皇帝根本?不敢反对。
士族们越发想念起曾经席荣在?时的光景,那时的门?阀士族多风光,全然不把皇族放在?眼?里。
可现?在?就连襄阳席氏都看着?没落了。
原以为他们襄阳席氏娶了个煞星回来会?更进?一步,谁能想到啊,崛起的是那煞星,没襄阳席氏什么事。
听说曾经的无双公子如今可是夫纲不振呢。
也是,面对那样的女人谁振得起来哦。
意淫的士族们还不知道,他们口中“那样的女人”已经带兵在?来建康的路上了。
“反对者甚众,有武力抗税的前车之鉴,他们恐会?阻拦銮驾出建康。”
骆意写信给骆乔,请她带兵过来护送皇帝前往长安。
骆乔这个二品车骑将军与早些年顾缙的二品骠骑将军不同。
同为二品,同为将军,顾缙没兵权,骆乔手里则有朝廷授的虎符,而且是皇帝手上的那一枚,这是席荣临终前的安排之一,皇帝也给得痛快。
骆乔接到信,初三就点了两万兵马出发了。
上元佳节,骆乔领兵到了建康西面的石头城,大军在?此驻扎,她领着?三千精兵入城,与建康众人共贺佳节。
想武力阻止迁都的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