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叔!你牛粪掉啦!”
刘三急忙回身来找,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一脸着急:“在哪呢!在哪呢?”
曾浪捧腹大笑:“哈哈!逗你玩呢!没掉!”
瞧他稀罕得跟掉了一百块钱似的,恐怕换作任何一个现代人见了都要忍不住开怀大笑。
“曾家大小子,你变坏了哈。”刘三报之以贱兮兮的笑,转身继续荡着牛粪远去了。
望着刘三背影,曾浪眯眼冷笑,看来,这个村子确实有不少人真以为他读书读傻了啊。
不过,以后这些人就会知道,他们的认知是多么愚蠢……
小青拿着衣裳从河边上来,“少爷,衣服洗好啦!”
“嗯,很好。”曾浪微微颔首,要不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对于这个事事都要来请示自己的丫鬟,一定会感到极不适应呢。
另一个记忆中,小青出身贱籍,来到曾家服侍曾浪已经七八年了。
明朝的贱籍是指不属士、农、工、商的“贱民”,他们的籍名世代相传,不得改变,他们不能读书科举,也不能做官为吏。
这种“贱民”主要有浙江惰民、陕西乐籍、北京乐户、广东疍户、江苏丐民等。
相传,在陕西,明成祖朱棣起兵推翻建文帝政权后,将坚决拥护建文帝的官员的妻女,罚入教坊司,充当官妓,贬为贱籍。
而根据明朝法律规定,贱籍只能内部通婚,贱民之女也多半从事娼伶、媒婆、卖珠等活计,在明代,从事这些职业是非常受人瞧不起的。
小青来到曾浪家一向勤劳踏实,每天一大早起来做早饭,中午割猪草或砍柴,下午浇菜或挖土、植菜,晚上收拾厨房锅灶,另外还要喂猪、洗衣服等等,由于曾浪家的田租给佃户种,自家靠收租过活,所以小青干的以上这些活儿,几乎是家里全部的活计了。
而母亲则多半时间是在做女红,刺绣、针织,具体说起来就是纳鞋垫、绣荷包、织团扇之类的,做成成品后,拿去集市卖钱,换些油盐酱醋回来,偶尔也会买些肉回来。
曾经曾浪亡父曾晧昌见小青很能干很刻苦,便好心教了她识字,这对于出身贱籍的女子来说,确实算是一件稀罕事儿。
“少爷,我看到那边有水芹,少爷能不能帮忙拿着衣裳,我过去摘。”小青打断曾浪的回忆说道。
于是,曾浪手里拿着衣裳和棒槌,小青去到了小河岸边摘水芹。
岸边的水芹绿油绿油的,很鲜嫩,跟芹菜长得差不多,很茂盛,在河边长成一大片。
不一会儿,小青就摘了一大把水芹,洗得干干净净的,根茎看着鲜嫩肥美。
“少爷,给我吧。”小青要去拿曾浪手里的衣服,而她手里还捧着一大把水芹呢。
见她的手在冷水浸泡下冻得通红通红的,曾浪也不由得起了怜悯之心……
于是,他说了一句:
“把水芹给我吧,衣服给你。”
小青一愣,抢过曾浪手中的衣服,嘴角弯起笑了笑,转身疾步走了。
唯剩手里拿着一根杏木棒槌的曾浪,独自在黄昏中凌乱。
她,什么意思啊?
这表情…明显是羞赧啊。
难道她……?
哦,一定是这样!
曾浪自顾点了点头,相信了自己的猜测,然后提着棒槌朝“家”的方向走去。
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有些不对劲,好像很多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的,仿佛在吵架。
有一个嗓门特别大的泼妇骂道:“姓柳的!你儿子欺负我儿子,你看看!你看看!鼻子都被打得流血了!你必须给一个交代,现在就把你儿子交出来!”
一听到这个嗓门,曾浪就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赶忙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