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觉得苏木和宁望星有点怪。

一个是她的老师，一个是她的宠物，应该没什么冲突才对，但只要两人待在一块，气氛就会变得窒息。

晚上吃饭的时候，宁望星给苏可夹菜，被苏木给中途截断，菜掉落在桌上，不能再吃。

宁望星沉默地收回手，眼睛似有似无地瞥了苏木一眼。

苏木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胸口像被堵住一样呼吸都有些困难。

但即便这样，他也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宁望星。

苏可感觉到气氛的凝固。

她看了看宁望星，又看了看苏木，问道：“怎么了？”

苏木说不了话，但看见苏可望过来，就立马委屈巴巴地哼唧几声，眼睛润润的，努力眨巴两下快要眨出眼泪来。

而宁望星见他那样则是冷哼一声，开口道：“你的小狗拍掉了我夹给你的菜。”

“苏木又不是故意的。”苏可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心，“你不要欺负他。”

宁望星泰然的面具碎了一小片，他僵笑着：“你说，他不是故意的？我欺负他？”

“师父，苏木又什么都不懂。”幻境里的苏可很诚实，毫无掩盖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你看，苏木那么懦弱善良的孩子，怎么会故意做那种事？”

苏可指了指苏木，而刚才还在龇牙的苏木，此刻却垂头耸肩，望他一眼就像是很怕一样火速收回视线。

这小子……

宁望星手中的筷子都被他折断。

苏可见宁望星如此，越发觉得是宁望星自己小心眼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苏木的性格？粘人又怕生，懦弱柔软得比兔子还要弱小，什么也不会，杀生也不敢，怎么可能会去故意招惹宁望星？

而宁望星在她眼中的形象截然相反。宁望星很强，强到苏可不觉得自己能轻易从他手里逃走。虽然他好像很喜欢很青睐她，偶尔也会在她面前示弱，但他更多是压迫感，就像狠狠咬住猎物后颈的雄狮。

一个兔子，一个雄狮，谁欺负谁不是一目了然？

“师父，我知道你或许对苏木不满，但苏木怎么说也是我的宠物。”苏可将苏木护在自己身后，说道，“如果师父你实在忍受不了的话，师父可以搬到西厢房，平日里就见不着了。”

苏可说完，本来以为宁望星会愤愤接受或据理力争，但她那个强势的师父在听完她的话后，却露出了受伤的可怜表情。

宁望星的声音有些沙哑：“小可，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抿了抿嘴，缓慢地放下筷子，眼神无神，自嘲道：“也对，在小可眼里我和那些市井无赖怕没什么区别…我还在期待什么呢……”

他闭上眼，站起身，深吸口气，而后睁眼看向苏可温和又低落道：“那就如小可所说的吧，小可见我也是厌烦。”

他这样让苏可有些不是滋味。

苏可也不是讨厌宁望星，就是有点无所适从。

“我…”苏可正要说什么，手指却被碰了碰。

她低下头，只见苏木用脸蹭着她的指尖，水汪汪的眼睛润润地望着她。

“小可，我没关系的，小可不用照顾我的感受。”

一时苏可要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那什么的皇帝一样，嫔妃来她这里哭诉，觉得这个可怜，那个也可怜，但又不能不管，两个又要打起来…怎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那就先师父委屈一段时间。”苏可说道。

宁望星落寞的背影对着苏可，他微微点头，而后失意地走出去。

苏可看见他消失不见，又低头看着诺诺的苏木，叹口气，揉揉他的脑袋。

怎么感觉比学习还累。

……

两人的关系反而变得更糟糕，而苏可又因为这件事，对宁望星有愧，不忍心再怎么拒绝他。

结果就是，宁望星和苏木的关系变更坏，苏可还被夹在两人中间畏手畏脚。

早知道还不如不插手，当作没发现了。

苏可叹口气，抬头和宁望星对上视线。

他挑挑眉，握着书本在桌子上敲了敲。

啊…她都忘了，现在还在上课。

于是起身走过去，跪坐在他身前：“抱歉，师父…”

戒训过后，宁望星没有放开她，而是抱着她的腰肢，看着她还有些迷离的脸，说道：“小可，接下来为师要教你的，是从商从业最重要的一点。”

苏可瞬间精神。

她认真地望着宁望星，点头道：“是，师父。”

宁望星伸出手，抚了抚她的眼角，“但这一点，需要你自己亲自用眼睛去看。”

亲自去看？怎么亲自去看？

苏可有些不解。

而且看人的话，这里也就他们三人，都彼此熟悉了解，有什么可看的呢？

还是说，师父要带她出去？

苏可一脸疑惑，但宁望星却并不解释，而是揉了揉苏可的脑袋：“别担心，为了让你看清，为师会帮助你的。”

说完，宁望星将苏可放开，勾唇道：“今天接下来的课，我们到室外去上。”

“室外？”苏可有些迟疑，“但是苏木也在外面…”

因为教学的特殊性，她上课的时候都是叫苏木不准靠近这里的，如果在室外上课，她又走神了，让苏木看到了怎么办？

“小可，”宁望星哄骗道，“如果在意别人的眼光，是成不了大事的。况且你不是说苏木善良又懂事吗？那么他一定能理解我们的教学行为的。”

苏可感觉他说得也对。

她点点头，只不过在跟着宁望星走出房间后还是有种难言的羞耻。

她有些心虚，还有点想逃跑，但被宁望星握着手腕，没有逃跑的可能。

他们在竹林里接着上课，刚开始苏可还有些坐立难安，但被宁望星训诫后，再加之没看见苏木的身影，才放下心来认真学习。

却不知竹林后有道身影，默默跑开。

……

晚上，苏可洗完澡爬到床上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出去上课让她耗费了太多精神，她困得感觉自己能睡好几天。

她爬到床上几乎沾枕就睡，连被子都没有盖好，草草地搭在肚子上就昏睡过去。

苏可睡得很香，没有做梦。

只是迷迷糊糊之间，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