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森林湖,粼粼的水面微微荡漾,在黑暗的森林里仿佛是唯一的光源。
萤火虫也偏爱它,胃部微闪的光像星星,更衬得如仙境一般。
而仙境中最梦幻,总是最抓人眼球的角色,也是如梦般,虚幻地存在。
半身浸在水中,半身趴伏在石堆上,朦胧迷雾般衬托的角色,薄薄纱衣包裹着。她映日红的脸半贴在石头上,感知到来人,眼睛遥遥地望上去,露出冷淡警惕的神色。
男人从暗处走出来,兴味地半蹲在她面前。
苏可大脑迟钝,分不清来人是敌是友,她放开手想遁入水流中,却被他抓住手腕硬生生从湖里整个拽了上来。
而随后,他却是抱着她共同跌入湖中,苏可被他抱着,只能模糊地看见怀抱着她的男人的半张脸,以及他身后泛着荧光的遥远的水面。
之后的记忆就没有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苏可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抽光了一样,全身虚脱得差点爬不起来。
还好旁边有一双手扶住她,让她靠在身上。
“你怎么来这么早?”苏可下意识以为是苏木。
然而话音刚落,她才看见自己躺的床不是自己的床,而昨晚的记忆也恰好在这时候回笼。
“我来得早吗?”身后的人缓缓开口。
苏可的身体猛地僵住,她回头看,身后人不是苏木,而是一个面容俊逸的男人,他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似勾似引,调笑地看着苏可。
苏可震惊地看着他,连忙挪身想从他身边逃开。
然而男人却十分亲密地贴上来,扶住她防止她跌倒,说道:“别怕,性子怎么这么胆小?”
胆小??
苏可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咬牙道:“要是你醒来发现床上睡着个男人,你怕比我还惊慌!”
男人想了想,笑道:“好像是那样…”
“不过你不用怕我。”男人说道,“是我帮了你。”
“你帮了我什么??”苏可别了别嘴,更想逃了。
男人连忙拉住她,挑了挑眉头:“你没发现你身体的变化吗?”
什么变化?苏可有些惊疑,但看他不似玩笑,于是内视自己的身体,发现丹田处原本如浓雾般的灵力竟然已经化作了水——她成功晋级筑基期了。
“这是怎么回事?”苏可有些惊讶。
男人看着她小兽一般的眼,解释道:“你身体里的灵力聚集过多却无法发泄,导致修为堵塞停滞,我只是帮你疏通了而已。”
他笑了笑,“所以也没你想的那种事,本道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虽然他说得这么笃定,但其实他是有些心虚的。昨晚他闭关回来刚好撞见趴在河边的苏可,脑袋一热分不清是神仙还是吸人精血的精怪,想着先掠回去再说,还好是镇守洞府的灵兽认出了苏可,他才冷静下来,看出了苏可的问题。
不过这些苏可都不知道,他就厚脸皮地当没发生过。
苏可被他真诚的样子哄了过去,她放下警惕:“谢谢道长。”
“不用这么生疏。”男人挥挥手,“你是御兽门的弟子吧?我是御兽门长老宁望星。”
宁望星?不就是她正在找的二号碎片吗?
苏可连忙拱手拜礼:“拜见池鱼道长。”
宁望星将她扶起来,“说了不必如此生疏,你叫我宁望星就行。”
?这是什么话。
“我怎么能直呼长老名号?”苏可幽幽地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宁望星问她。
“苏可。”苏可说道。
宁望星笑了笑,“那我唤你小可,礼尚往来,你唤我望星不就合乎情理了?”
什么合乎情理?
苏可有些无语,熟悉的无力感上来,她勉强笑了笑:“这也不合礼法吧?”
但宁望星充耳不闻,直接转移话题道:“小可,你有道侣吗?”
听见他的话,苏可扯了扯嘴角,已经忍不下去了,无语地推开他:“我要回去了。”
见她真的生气了,宁望星不再逗她,“本道失语了。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需要再休息片刻。”
宁望星从床上起来,将被子给她盖好:“等你感觉身体好些了,你再回去也不迟。”
苏可感觉自己的确如他所说,只好再躺下,但眼睛还幽幽地盯着他,默默表达自己的抗议。
宁望星只觉得好笑又可爱,坐在对着床的椅子上,笑着和她对视。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苏可渐渐睡了过去,等再醒来,宁望星已经不在了,她感觉到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起床默默离开。
出门时还碰见了守家的巨狮,苏可朝它挥挥手,巨狮冷哼一声,趴在地上不理她。
浮上水面,外面的天已经半黑了,苏可爬上岸,有些头疼该怎么和苏木解释。
她慢悠悠地回到住所,从外面看还是黑黑的一片,没有亮光,她正庆幸时,打开门却猛地对上苏木漆黑的眼。
他就沉默地站在屋子中间,也不知站了多久,见苏可进来,才有些僵硬地转过身,缓慢地走向她。
“你去哪儿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有种说不上的怪异,“…还突破了筑基期?”
苏木在她面前总是敏感又脆弱,是被她压着欺负的弱者姿态,所以即使他现在横着眼,苏可也不觉得他会咬她,她只是有些头疼,不知道苏木又要怎么缠着她。
“没去哪儿…”苏可移开眼,“你不是给我吃了筑基丹吗?我就找个地方随便突破了。”
她敷衍他,都还是像小时候一样。
但会被她简单忽悠过去的苏木已经不存在了。
“找个地方随便突破?”苏木语气怪异,“连衣服也不穿?”
“我哪里没穿衣服?”苏可绕过他,坐在椅子上,“我又不是裸着。”
她像每晚出门喝酒到深夜的渣男老公,回到家就只知道欺负她柔弱的妻子,水壶就在手边也不自己倒,无理取闹地说道:“我渴了。”
而苏木也正如那软弱的妻子一样,一句怨言也没有,走过来帮她倒好水,放在她手边。
只是在苏可喝水时,她柔软的嘴唇触碰到杯口时,苏木的手指也轻轻地触上她的肩膀,他的声音冷冷的:
“那个男人是谁?是我见不得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