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们都仰慕这位大将军,热情奔放一些的,会主动邀约丰隆一起踏歌。他身姿刚健,步履优美,大家族出来的女子内敛一些,也总是站在一旁围观,眼睛却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丰隆。
如今丰隆更多的精力都花在筹办宴会的前期准备上,他很少再出现在这样的欢愉场合,人们也很少再提起他。他的名字似乎成了一种忌惮,人们偶尔提起时,总会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复杂感情掺杂在里面,慢慢的,干脆就避讳着。
小夭喜欢凑热闹,秋赛的结果她并不在意,也毫不关心这一届是谁得了第一,她只想开怀畅饮,吃着现烤的羊肉。
防风邶就坐在不远处看着她,梳着两个利落的辫子,与陌生的男男女女们一起手挽手地月下踏歌。
阿晏坐在邶腿上,防风邶严肃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教育道,“以后不可以再咬爹爹,知道了吗?”
“娘亲说,咬爹爹。”
邶忍不住想要翻白眼,阿晏的心思却全被他们踏歌的欢快气氛吸引,随着他们的歌声摇头晃脑起来。
防风邶捂住他耳朵,板着脸说,“不能光听娘亲的,还要听爹爹的话,知道吗?不然…爹爹会吃了你。爹爹最喜欢吃小孩。”
阿晏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觉得眼前这人并非说笑,他瘪瘪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引来周遭男男女女的侧目。
邶泰然自若地抱着阿晏,又低声哄道,“爹爹跟你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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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秋赛结束,各族子弟都陆续回家,玱玹也没有在赤水出现过。
据说从前玱玹每一届都会来观赛,有时还会给优秀的子弟额外的奖赏,但自从那场战争之后,玱玹再未踏足过赤水城,也再未召见赤水丰隆上神农山。
丰隆忙完秋赛,累得睡了整整两日。
那一觉如此漫长,漫长到他足够做一个冗长的旧梦。
梦中他曾与玱玹一同在归墟海中同船游湖,那时候馨悦也在,还有璟,意映,和小夭。馨悦是那么明媚无邪,心里满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梦中他也曾与玱玹在秋赛后的宴席上把酒畅谈,那是他们的初次相遇。馨悦在月下踏歌,她那么热情奔放,干净历练,总是人群中的焦点。
梦醒来,玱玹已是威仪天下的轩辕王,馨悦如笼中丝雀,被关在一个叫紫金宫的笼子里,日渐枯竭。
究竟是如何走到了今时今日?
很多年前,馨悦与他说,“杀了西陵玖瑶,那是玱玹藏在心里的人。”
小夭……
那日,涂山璟在船上,眺望着远处,脸上带着喜悦,与他说,“小夭没有死……一个一事无成的浪荡子……一个狠戾嗜杀的魔头….怎么配得上小夭…”
丰隆揉着额头,前几日忙着秋赛的事,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旁的事,此刻静下来,涂山璟的话又在脑海中蜂拥而至。
小夭的孩子如果不是玱玹的,还有谁?那时候整个清水镇都被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还有谁出入轩辕的军营如入无人之地?
“小夭与九命相柳,举止亲昵。被始冉撞破…”
“探子说,小夭身边有个银发男子…他们举止亲热,常常同止同坐。”
九命相柳….
怎么可能。
小夭若是怀了九命相柳的孩子,防风邶还能与她相安无事?玱玹怎会纵容小夭怀着九命的孩子?
“陛下要藏住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就是玱玹要藏的秘密吗?为了遮掩这荒唐事,而安排小夭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