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笑笑,小抿了一口酒,突然开口对意映说,“你二哥来了,何不请他上船共饮一杯。”
不远处,一只小船顺着赤水河慢慢地顺流漂着,船头一锦衣男子负手而立,袍袖随风轻轻飘扬,不知是哪家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意映望向河面,只见河上往来船只络绎不绝,却并未见到防风邶的身影。
丰隆拿着酒杯,倚着船边的栏杆,凝神眺望,问道,“璟,你是不是看错了?”
涂山璟走到船边,指着不远处那艘小船,说,“那里。”
丰隆虽有些疑虑,但他见涂山璟一脸笃定,便催使灵力,小船缓缓向他们靠去。
船头的锦衣男子初时有些惊讶,在看到他们后,反倒大方地朝他们笑。
待小船靠近,丰隆命船仆放下悬梯。此时他们才见到船舱内还有一年轻女子。
锦衣男子抱起女子,跃上大船,只见他的容貌渐渐变幻,露出防风邶的五官。
意映上前行敛衽礼,“二哥。”
涂山璟盯着防风邶和他身旁的女子,一会儿后,他才行礼,“二哥。”
赤水丰隆抱拳作揖,防风邶彬彬有礼地与他作揖。
邶身旁的女子似有些害羞,直往防风邶身后躲。她戴着帏帽,看不清容貌,倒是衣衫轻薄,勾勒着女子的玲珑身段。
防风邶拉着她的手腕,笑说,“别怕,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真的煞有介事地介绍起来,“这位是赤水族长,这是涂山族长,还有这位,小妹防风意映。”
女子低着头,敛衽一礼。
意映笑朝防风邶眨眨眼睛,问,“二哥还没介绍你朋友呢。”
防风邶笑笑,漫不经心地说,“阿晏。”
女子隔着帏帽瞪他一眼。不管,就算被帏帽遮挡了,她也要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两位族长邀你们上船共饮,姑娘就不要拘谨了。”意映拉着女子到案几边坐下。
邶在女子身旁坐下,看似无奈地说,“我原本只是想来游个湖,已变幻容貌,竟还逃不过涂山族长的眼睛。”
“我祖上是狐族,擅追踪。虽然你的幻术我识不破,但你身上的香囊有草药的味道,是很特殊的草药。”
涂山璟默默喝了口酒,心里揣测着,香囊里应是放了槿树的叶子。人们一般用槿树的叶子洗头,很少有人会把它作为香料装在香囊里。这特殊的气味,如今倒是方便了他追踪。
邶不以为然地笑笑,替女子摘下帏帽,轻声宽慰道,“我们喝一杯薄酒就走,不用思虑过度。”
帏帽下,是一张清秀婉约的面容,女子的眉眼间带着一丝娇媚。涂山璟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子看了许久,心中不禁感慨,九命相柳的幻术着实厉害,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小夭,可他竟完全勘不透。
“本以为二哥与小夭情深似海,想不到这才没多久的功夫,身边就已新欢换旧颜了。”涂山璟抿了口酒,半开玩笑地对赤水丰隆说道。“这哄女孩子的功夫,你真应该学一学,也不至于当年定了的亲事,都能搅黄了。”
丰隆看着璟,想分辨他到底是在讥讽还是玩笑。
涂山璟又说,“不过小夭性子顽劣,你当年若是娶了她也未必是好事。据说当年在泽州城外,有人看到她与九命相柳在一起,两人举止亲昵。那人你也认识,正是当年的始冉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