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白夫人应该更希望我父亲作为您女儿的补习教师。”
“并不是。”白沁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是因为看你太年轻了,怕你的教学经验不够。”
席老师嘴角带着笑意,“我从小就学习法文,并且在法兰西里昂的教育学院攻读了两年。”
“是吗?那席老师是从什么时候担任学校的教师的?”
“大概半年前。”
“在女校教学生,你一定很受学生的欢迎吧!”
席老师听得出白沁凉话里的意思,但是却装作不懂,“同学们都很听话,课堂氛围也很好,所以我和所有的同学们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是白沁凉有一种感觉,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危险。
白沁凉不想再继续跟这位年轻的席老师继续聊下去,停下了脚步,“前面再走出去就有很多停在路边的黄包车,我就不再送你过去了。”
席老师看看不远处的路口,依旧带着笑意说,“好的,谢谢白夫人了,以后有机会我可能还会来家访的。”
白沁凉不明白他的笑容的含义,“辛苦老师,另外请补习教师的事情我会考虑的……不过,我还是想先找找年轻的女教师,感觉应该能和我女儿更聊得来。”
席老师点点头,“好吧,再会,白女士!”
“再会!”
白沁凉简单的告别后,就立刻转身往回走。没走出十步,席老师又追了过来。
“白夫人!”席老师叫到。
白沁凉困惑的停下脚步,“席老师还有什么事情吗?”
席老师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字典递到了白沁凉的手上,“这是法中字典,送给白苏蒲的生日礼物。”
白沁凉看着字典,“你刚才怎么不给她?”
“我忘了!”席老师看着白沁凉笑笑,说完转身就走了。
白沁凉手里拿着字典,看着席老师消失在巷子口,才又转身离开。
在白沁凉心里,她真心不希望自己女儿的法文老师是这位年轻的席老师。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位老师的教学水准,但是却能感觉到他言语中总是有一种让人不自在的语气。而且看今天女孩们对他的态度,白沁凉的心里暗暗的担忧起来。
回到家里还没走进家门,白沁凉就感到奇怪,刚才买蛋糕回家时,从老远就能听到房子里孩子们说话嬉笑的声音,现在却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白沁凉轻轻推开门,之前客厅里还没什么人来,现在已经站满了女孩们,想来是在路上买礼物的那群同学们已经到了。
只是音乐停了,欢乐的气氛也没有了,孩子们都直愣愣的站着围着什么。
再往里看,白沁凉看见自己刚买的蛋糕,被摔烂在地上。
“白苏蒲!国难当头!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生日派对!”一个刚才没见过的短发女生,指着白苏蒲的鼻子说到。
白苏蒲被女孩们围在中心,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这种行为根本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其他的女孩都往后推推,谁也不敢替白苏蒲说话。
“资本家的女儿就是资本家的女儿!如同资本家一样麻木不仁,冷漠的对待苦难的劳苦大众!”
白沁凉走了进客厅,所有学生都惊恐的回头看着她。
“好好的蛋糕怎么不吃都扔掉地上了?”白沁凉问。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指着白苏蒲,现在那个女学生看见白沁凉进来慌乱了起来,拿起自己的书包,“我还有事情,我走了!”
其他的女学生也纷纷效仿,都拿起了自己的书包,准备离开。
走过白沁凉时,女学生们低走头快速的走了过去。
“伯母,再见……”
“再见……”
很快之前还热闹的客厅,现在立刻空无一人。
白苏蒲低着头沉默的看着摔在地上烂掉的蛋糕。
白沁凉走近白苏蒲身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说,“没事吧?”
白苏蒲没有抬头看向她,也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低着头,默默的走上了楼梯。
白沁凉怕白苏蒲心里难受,也跟着她上了楼。
“苏蒲!”白沁凉叫到。
白苏蒲走回自己的房间,含着眼泪收拾着刚才为席老师介绍而拿出来的自己的邮票收藏。
“苏蒲,你别难受,有什么事情跟妈妈说说!”
“出去!”白苏蒲低声说。
白沁凉被白苏蒲的话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你出去!”白苏蒲冲着白沁凉大喊到。
白沁凉惊讶的看着正在大哭的白苏蒲,她无法理解女儿为什么要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白苏蒲哭泣着说到,“你才不是我妈!”
“苏蒲,你说什么?”
“你不是我妈!我妈早死了!我妈才不是资本家!”说完白苏蒲大力推白沁凉出去,自己锁上了门。
砰的一声,白沁凉被关在白苏蒲的门外。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默默的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