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低垂了眼眸,假装没有看见兆佳氏满面的泪痕和被揉皱的衣服,温声安慰:“请福晋放心,王爷已经脱离了危险,且脉象也比之前平稳了许多。微臣可以确定这药对王爷的病的确有效,只是药效太猛了些。微臣回去便再做一番调整,想来王爷很快就可以康复了。”
话说到此处,只见温实初面色凝重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掀衣跪下:“此次药力过猛,让王爷玉体受损也让福晋受惊,还请福晋恕罪。”
一旁的卫临见状,也连忙把允祥的手塞回被子中,起身紧挨着跪在温实初的身边。
兆佳氏伸手示意二人起身,又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挂起了一抹微笑:“温大人哪里的话,快快请起!卫太医也快起来吧!若是没有你们二位尽心尽力,只怕王爷此次真就凶多吉少,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你们!”
“两位太医辛苦了,我早已让下人在小花厅备好了膳食,两位便跟着春桃和夏柳去休息一番吧……”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温实初和卫临确实感到身心俱疲,所以便也没有推辞,答谢后便收拾好东西便,缓缓向小花厅走去。
“福晋……咳咳……”突兀的两个字如羽毛一般飘在空气中,又被一阵熟悉的咳嗽打断。
坐在桌边闭目养神的兆佳氏闻声猛地一抬头,果然是躺在床上的允祥已经睁开了双眼,唇角挂着一抹温柔无比的笑,目光如春风般落在她身上,正如他和她初见时的模样。
兆佳氏刚擦完的眼泪此刻又如洪水决堤一般争先恐后地奔涌了出来,她起身坐在床边,“王爷”两个字还没喊出口,便泣不成声起来。
“福晋又多了几根白发了。”允祥小声说着,有气无力地伸出手,似是想要摸摸兆佳氏的鬓发。
“王爷……”兆佳氏低下头,紧紧抓住了允祥刚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手,哽咽着将它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风雪初停,晶莹剔透的雪珠子犹如璀璨的珍珠,安静地悬挂在庭院中的树枝之上。房檐下则垂挂了许多长长的冰凌,有小太监正拿着木棍在一根根地把它们敲落,收集起来准备丢到院中的湖里。
又是新的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