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尽管妈妈在外面看电视,她也不敢把脑袋露在外面,只有将脑袋深深的藏在被子里面才会安心。
后来啊,她不怕了,不是长大了,而是,他曾说过,习惯黑夜,也就在接受多面的自己。
突然的灯光,刺得莫稚睁不开眼睛,她空出一只揉腿的手,挡在眼前。
唐天哲看到站在门口,冲着自己不断摇尾巴的球球,蹲下来,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它的头,“球球,真乖。”
而后,站起来,走向莫稚,站在她的面前,恰好为她挡住刺眼的灯光,他闻到空气里的酒味,不经意间,看到飘窗地板上映过来的酒瓶的影子,他皱了皱眉头,“又喝酒了。”
莫稚放下挡在眼前的手,继续揉发麻的双腿,抬起头,一副乖乖的模样,“哲哥,没有啊。”
唐天哲板着脸,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莫稚被他看得有些浑身发麻,可怜兮兮的说,“哲哥,我不喝,睡不着。”
唐天哲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将牛奶杯递给莫稚,“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
莫稚接过,扭过头,看向窗外,外面已然没有了那几个中国大学生的影子。
和陌生人擦肩而过,慌乱的扭头去看他,不是因为一见钟情的心动,而是,他的身上有他的影子。
唐天哲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距离莫稚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球球乖乖的趴在唐天哲的脚下。
唐天哲看着莫稚,缓缓开口,“牛奶趁热喝。还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她扭过头看向唐天哲,眼里的失落转而消失不见,强挤出一丝笑意,冲着一旁的墙角处,微微抬起头,“喏,收拾好了。”
唐天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墙角处的四个行李箱,双眼瞪大,而后震惊的缓缓扭过头,看向她,伸出右手的四个手指,放在距离嘴边不远的地方,不敢相信的说,“四个箱子?”
莫稚不好意思的尴尬的笑了两声,“是的,四个箱子,还有一个包。”
唐天哲无奈的咧了咧嘴,有些坏意的说,“没事,我也就辛苦从楼上搬到楼下,再放到后备箱里。等你到了江安,受苦受累的可就成了你哥了。”
莫稚伸出右手,随意的将脸颊两边的八字刘海往后拂了拂,吞吞吐吐的开口,“哲哥,我,,”
唐天哲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没有开口,静静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莫稚缓缓地喝了口拿在手里的牛奶,后面的音量变小,底气也明显的也有些不足,“我不想回去了。”
她做一件事,待在一个地方,做的久了,待的久了,突然有些改变,有些改动,她会很难的再去适应新的事情,新的环境。
唐天哲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不想回去,我们就不回去了。哲哥可以继续养你。”
莫稚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啊,我若一直待在你这,可就影响了你的姻缘。”
可即便她内心有些打怵,但她依旧要回去,因为那片土地有生她养她的人,也有她挚爱的人。
唐天哲岔开话题,“突然又不想回去,是不是怕回去后,见到他,不知如何开口?”
莫稚清楚的知道他说的他是谁,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低头喝手里的牛奶。
她是唐天哲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对她再熟悉不过,她嘴里说着忘了,可实际上她忘不掉。
表面上的她,坚毅果断,只有真正了解她的,才懂她,她骨子里是一个既敏感又矛盾纠结的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