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的那天,齐宸特意起了个早,却发现肖嬷嬷人已经不在屋里了。
她自己穿了鞋起来,刚在梳妆台前坐定,便听见一阵门响。
肖嬷嬷端着净面的铜盆进来了,看她已经起身了,笑吟吟地道:“太太醒了,没吵着您吧?”
齐宸一开始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
等到她梳洗完毕叫来乔香,准备叮嘱她将带回齐家给父母亲的礼装到车上的时候,乔香却回道:“一早晨起来肖嬷嬷就吩咐人去办了,早就装妥当了。”
齐宸诧异:“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为了方便查对,那些准备好的礼品都是搁在她隔壁的空厢房里的,下人们进进出出地搬,总要弄出点动静来的,难道她昨天睡得这么死,以至于连这么大的动静都惊不起来了吗?
不应该啊,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从未睡死过的,都是一点动静就醒,莫不是肖嬷嬷昨日又给她用了安神的香药?
乔香闻言笑道:“您听不到是那是正常的,那些个搬东西的下人,一举一动都是轻悄悄的,奴婢跟着拿了个木盒子,为了学他们压步子,屏气凝神的汗都落下来了。”
“他们却好像习以为常一般,脚下走得飞快,却没什么动静。若不是亲眼见着都是在府里打杂办事的普通人,还以为是什么练过轻功的世外高人呢。”
齐宸一想到隔壁忙忙碌碌的,自己却还在呼呼大睡,不由有些尴尬。
遂埋怨乔香道:“既然大家都起来了,你怎么不来叫醒我?”
乔香回道:“奴婢本想叫您起来的,可刚走到门口就被肖嬷嬷拦下了,说爷还在里面,不方便,况且不过是搬几样东西罢了,不必惊扰太太安歇,我就没敢进去。”
齐宸不由得感叹这肖嬷嬷果然是眼观六路耳听方的老手,这么忙碌的情况下,还能注意着不让乔香随意接近她的卧房,还搬出了这样的说辞,别说是乔香,就算是与她更亲近的人,怕是也不好顶着这番说辞任意闯她的卧房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瞧见院外有提着食盒的丫鬟往这边来,乔香忙出门去迎。
丫鬟面上带笑,同乔香行了个礼道:“早饭已经准备妥当了,我们紧赶着就送过来了。”
乔香道了句:“有劳姐姐了。”就要伸手接过去。
送饭的丫鬟拦住了她,笑着道:“怎么能劳烦到姐姐,这是我们分内的事,劳烦姐姐进去同太太通传一声,得了允准我们好进去布菜。”
乔香便回到中屋里,同齐宸说了一声。
齐宸准允之后,门口等着丫鬟才拎着食盒进来,隔着帘子同齐宸问安。
之后才有条不紊地将盒中的粥食面点小菜一一摆在外间的桌上、分好碗筷。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为首的丫鬟带着所有人又隔着帘子恭恭敬敬地同齐宸说了一声,方才告退。
齐宸刚想让乔香去隔壁喊爷过来用饭,一抬头却见苏湛已经站在门口了,忙站起身来请他入座。
苏湛接过乔香递来的粥,问齐宸:“口味可还习惯?我记得齐家是从汴京过来的,是不是更喜欢南边的味道,回头可以再让人请个南边的厨子来,换着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