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哪个不开眼的摸我屁股,他娘的你们这么不挑食吗?”
梁布泉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要不说上山蹚岭子的事能一个人干的时候最好不要带着旁人,遇上个聪明点的,你担心他黑吃黑,趁着你睡觉的时候害了你的命,与这个弱智点的,那还不如遇着聪明人,这有些家伙的脑袋怎么偏就跟木头一样发死,还不会转圈呢?
“老子在这先把话给你们说明白咯,我后面说的话,你们一字一句听仔细,给老子往心里头记,听明白了没?”
梁布泉叹了口气,接着道,“爷爷我不是吃臭的,这死窑里头究竟有个啥玩意,爷爷我也不清楚。但是记好了,一来,这窑里应该不只有咱们四个,老子刚才定眼看了看,四围他娘的都是东西,是不是人……你们几个自己掂量!”
这墓穴里立刻就传来了“妈呀”一声惨叫,还没等众人反应呢,梁布泉抡起胳膊,锵啷一声就把那尖刀又给插进了墓璧上头:“你们要记住的第一点就是,别他娘的在里头给我一惊一乍,大呼小叫的!常日里插过的肉票没有几十,少说也有几个了,你他娘的就是杀过鸡,杀过蚂蚁臭虫,也算是见过死物了,像个老爷们一样,把娘们那套给老子收一收。现在列为都给蒙上了招子,本来精神就紧张,你他娘的一叫唤,炸了营,旁人没动手,自己人先弄死了自己人,到时候咋收场?!”
候着大家平静下来之后,梁布泉定了定神,又道:“老子我虽然不是吃臭的土夫子,但多多少少都趟过这老些个岭子了,大小死窑也遇着过几个。你们兹要是听话,咋进来的,老子就领你们咋出去,保你们不缺胳膊也不断腿。”
“爷你说吧,只要能活着从这走出去,你让我们干啥都行。”
“别他娘的瞎叫唤是第一点,再一个就是别他娘的瞎出声。”
说话的人明显让梁布泉给噎的一愣,等着墓穴里安静下来,梁布泉才接着说,“往后听我的刀声为令,刀声在哪响,你们就跟着动静往哪走,我敲一身是走,敲两声是停。这洞里的东西一个个地全他娘的是学舌的玩意,山里面顶数这东西最多,现在老子瞧不着他们,不知道是野客还是草婆,但是记住一点,你们越是慌,他们就越是高兴,高兴得紧了那就要敲脑袋吃你们脑子了。老子现在离你们应该挺远,听着了身边有动静,也他娘的别有旁的想法,这些玩意会学舌不假,但是不会学那金器的动静,跟着刀走,别管身旁的都是谁,记住了就给老子拍拍墙!”
梁布泉是等了半天都没听见墙面上的巴掌声:“老子还哪块说的不明白……听不明白也他娘的给老子照做,只要你他娘的还想活,就照着老子说的做!”
“那……那这玩意要是就在我身边咋整……”
哭唧赖嚎的那个动静有抽抽搭搭地接着道,“他他他……他现在就把爪子搭在我的肩膀子上面呢,我……我该咋整?我是不是得跟他拼……”
“拼你奶奶个爪子!别动,也他娘的别理他!”
要不是想用这三个崽子给自己在他们绺子里面立一下威风,梁布泉是真想就给他们扔到这里头算了,“我说了,墓里的玩意专挑害怕的人下手,你他娘的越是害怕,那些玩意就越他娘的想要害你,你们几个人甭离着太近,也甭觉着那些玩意在身边有多害怕……这些个家伙不是鬼,也就算是山里头的精怪化了形,你不怕他,他们就伤不了你们。那些个玩意只会学舌,和吓唬人,你们不动手,不吱哇乱叫唤,就能保住自己的命,一会听着刀声走就行!”
这下子梁布泉才算听着了自己等了许久的拍墙声:“最后一条,进了死窑肯定是有棺材跟陪葬的,别贪心,也别动这里头的东西。咱们今儿个是误入其中,有了墓主人的庇护咱们才算是能有命离了那群活尸的围堵,活人要受尊敬,死人也他娘的一样。今儿个这个墓主算是咱的救命恩人,千万别猪油蒙了心,把墓主的陪葬给揣自己兜里头,等会出了墓,别忘了给墓主磕几个头,送一炷香。”
说话的时候,梁布泉已经是瞧着墙壁走到了土墓的另外一个空间,这里头比外面那个墓葬还要黑上几度,几乎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再加之这里的恶臭腥甜,以及淡淡的铁器锈味,梁布泉几乎可以笃定,这地方正是墓坑主人的所在:“我摸着这墓璧从头至尾都是黄土夯实做出来的,想必墓穴里面的主人也不是什么为官的要员,即便是个就近的显贵,那恐怕……”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熊瞎子一般震天撼地的兽吼。梁布泉的心脏立马是凉了半截。
“哪个狗日的不听话动了棺?!”
话音刚刚落地,又是一声巨响,那几十斤重的石椁像是纸片一样被炸得四处飞溅,一块巨石贴着梁布泉的鼻子就嵌进了墓璧之上,随后梁布泉就觉着自己的脸上一热,一股子腥甜之气登时充斥了他的鼻腔。
妈的,怕什么来什么,起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