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大公无私啊。”刀小开咧嘴一声道,然后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这个傻小子,石头在一旁喃喃自语道“爹爹说过,先人后己。”
刀小开狠狠的拍了一下石头脑袋瓜儿道“后己个屁啊,我们都快饿死在这个鬼地方了,还跟小爷我在这装高尚呢,抓紧麻溜的把这半块红薯给小爷我吃了,要不你饿死了谁埋你啊,你白大哥的我给他留了。”
石头捂着自己被拍痛的脑袋瓜儿问道“刀小哥你不是说就这一块没了吗?”
刀小开顿时哑然,又狠狠的拍了一下石头脑袋瓜儿道“废什么话,抓紧吃喽,饿死了可没人管你,到时候就把你扔在这里等着喂狼。”
石头毕竟还是个孩子,一听到要把自己喂狼,果然害怕的哆嗦,一脸恐惧道“刀小哥这个地方有狼吗?”刀小开故意吓唬石头道“漫山遍野都是,咋着?没听到外面的狼嚎,都叫了一宿了个屁的,抓紧把这个吃了,要不饿死了狼都懒得吃你小子。”
石头是被刀小开给唬住了,连忙狼吞虎咽的就把半块烤红薯给咽下去了,几乎是一口下肚,还险些噎到自己,刀小开连忙帮他捶后背埋怨道“你这傻小子还真是实诚,给你烤红薯果腹是为了不让你饿死,你可倒好,对自己下手可真够狠的,要把自己噎死啊这是。”
石头噎的脸蛋子都发红了才给咽下去,然后灌了一碗带冰碴的凉水,一碗下肚刀小开咧嘴笑道“你小子啊再好的肠胃准保你明天一早便拉稀,哈哈”
“呃”石头顿时一脸惊恐,似乎拉肚子是要命的,尤其是在这数九寒天的时候,拉屎冻腚啊,石头一阵的摇头,刀小开嬉皮笑脸笑的开心,这两个活宝算是这个令人压抑的无尽深夜里面少有的一点乐趣了。三人围坐在篝火旁边,唯有白龙一个人默然无声,一直打坐调息体内气劲,之前可恨的白老头一直拿剑法已经独步天下的鬼话来骗白龙说什么人不可能人尽其美,所以没有让白龙修炼过轻功和内功,尤其是内功修为极差,但是闯荡江湖以来,白龙渐渐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慢慢的自行开穴,可能也是闯荡江湖以来各种机缘巧合累加在一起的结果吧,万幸的是白龙倒是渐渐的可以摸清自己体内的经脉通络,以至于逐渐学得像那些书上记载武者需要运气修为的时候需要盘膝而坐,凝神静气,平缓心神,舒而放松,开脉通络。
隐隐约约一股丹田之气沉积凝练于白龙的丹田,白龙借由这股丹田气再行运作桐老城主教授给自己的内功运作的心法口诀,大有裨益,体内的内伤愈合的很快,呼吸竟然也顺畅了许多。
石头歪着脑袋,睁大眼睛一直凝视着白龙打坐运气练功,算是他在这个夜里面少有的乐趣,而刀小开却对白龙的运气一点都没有兴趣,说起武功,尤其是内功,刀小开更是一个外行,瞅个热闹都懒得瞅,相反还不如用小树杈拱火来的好玩呢。
白龙逐渐加速运转体内的脉络气机,竟然从头顶渐渐冒出缕缕青烟,青烟被冻成了冰晶落地,有一部分则化为一条条冷汗从额头留下,石头轻轻的推了推一旁的刀小开,刀小开问道“干哈小子?”石头指着打坐运气的白龙轻轻问道“白大哥不会有什么事吧?”
刀小开随便一句“放心吧小子,他死不了啊。”似乎是对于石头的多管闲事厌烦,刀小开直接倒在篝火旁边打算睡觉了,往自己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这些薄毯子都是从那些破败的民宅里面搜罗来的,说来奇怪,这座小的可怜的边城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破败的,城中的民宅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傍晚时分,刀小开和石头几乎带着手下人把整座小城都走遍了,敲门进了挨家挨户的民宅,但是除了一排排的破房子几乎都没有人,看起来这座边城倒不像是因为战火波及或者是楚天铁骑入侵而灭亡的,没有一点焚烧杀人的痕迹,好像是这座边城里面的居民突然蒸发或者是集体迁移了一样似的,这座边城里面的居民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消失掉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座空城,刀小开刚才还在半开玩笑的说着,若是不被楚天的人发现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咋样,刀小开甚至还动了做城主的念头,这座小的可怜的边城虽然城防形同虚设,但是地理位置真的很好,距离修罗城西南方向五百里,地处一片粗浅沟壑之间,很不容易被发现,关键是城外北面不远就是高岭旺长芦苇的冰湖,距离水源十分接近,取水方便,放个屁的功夫就能把水给取回来,即使是严寒的冬天,只要到冰湖那里在冰面凿开一个窟窿就能取水。
离合剑摆在白龙的膝上,闭眼打坐而眠。而刀小开则四仰叉的睡在篝火旁边,这小子睡觉不老实白龙和他住在一个营房里面的炕上时候是领教过的,有一次恨得一脚把他踢到了地板上面睡了一夜,反正刀小开这小子闯荡江湖养成了个习惯,睡觉不择床,躺在哪里就能睡在哪里,甚至白龙认为到这小子可以夸张到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的地步,这小子可是皮实的很呢,而桐石头就睡在刀小开的旁边,本来在屋外守夜的三人,随着寒夜渐深,也都渐渐的睡去。
风雪急骤之际,修罗城的楼阁飞檐上面尽数吊着一排排的乌鸦,夜深,大雪压塌了一块高楼的房梁,惊起了吊挂的一拍乌鸦,已经尽数冻僵,噼里啪啦的纷纷下落。
一名侍从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盆黑乌乌,成色十分不好看的汤水走进城主大殿里面,这盆汤水里面竟然还有一只看样子像是什么飞禽的腿骨,这盆汤熬采用文火慢炖一天一夜,大概是从昨夜的这个时候就开始上火顿了,炖了这么长时间皮肉几乎都烂在了汤水里面,骨头酥的髓液直流,香气四溢。
“狼王大人,您的老鸦汤。”侍从轻轻端了过来。
老狼王瞥了一眼道“放桌上吧。”
“是。”
侍从轻轻的将一盆老鸦汤轻轻的放在狼王的案牍上面然后缓缓退下,老狼王吃饭喝汤的时候都不喜欢有其他人在旁边,几乎他每一夜这个时辰都会点上一盆老鸦汤,这个老鸦汤可不是寻常百姓人家用老鸭子熬成的汤,而是用过了五年的乌鸦熬成的汤,乌鸦长寿,禽类之中大体上算是活的较长的鸟了,一般都可活到年左右,老狼王偏爱五年老鸦,用这样的老鸦熬制出来的老鸦汤汤水浑黑,但是却滋味十足,只是乌鸦食腐肉所以体内有毒,必须熬制一天一夜才可端上来饮用,老狼王十分偏爱这一口,几乎每夜必点,一次就要喝掉一盆,因为文火熬制一天一夜的原因,所以老鸦肉都已经烂熟在了汤水里面,只剩下一根筷子一触即断的老鸦腿骨,故名“老鸦一只脚”,俗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