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
坐在杜子远腿上,摸着杜子远的胡渣,江清心疼说道:“相公,你瘦了。”
杜子远哭笑不得,“这才三日,能看出什么?”
江清眼神幽幽,“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你确定,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杜子远扑哧一笑,忍不住捏江清的脸蛋。
“你呀!古灵精怪。”
没等两人腻歪太久,马车外边便传来有人上马车的响动。
“杜信清你这小子,跑哪去了?”
“阿叔,到处都是人。我找不到少爷,便去大门口那边等着。结果,就看到我二哥来找我。”
江清很是无语。
“行了,赶紧回去。”
很快,四人回到洪隆祥。待众人围着杜子远轮流服侍完毕,天色已晚。
房内,杜子远一只手臂给江清枕着,一只手拿着蒲扇扇风。
“相公,这第二场考试,有涉及到海禁的题吗?”
“有,还不止一题。”
江清咂舌。还好,自家相公有先见之明,既看过相关经学理论,也去实地察看过。
“看来,相公你这次考试,稳了。”
杜子远脸上浮起笑意,没有反驳。
见状,江清也有点激动。
“相公,那我是要做举人夫郎了吗?”
“嗯,开不开心?”
“废话!举人夫郎啊!亮出去,我多有面子!”
杜子远却给他迎头一棒,“想想就好。明日还要考试,快睡!”
江清:“......”
不带这么让人扫兴的,江清还想着等杜子远中举之后,要干嘛干嘛呢!毕竟这举人拥有的特权,可比秀才多了去了。
两人不再说话,寂静中,只有虫子在鸣叫。江清凝神静听,见杜子远的呼吸平稳了,才从他手中拿走蒲扇。
翌日,江清早起。
再一次检查那只要带进考场的箩筐,发现不再有遗漏后,便让人抱上马车,准备出发前往考场。
看着杜子远再次进入考场后,江清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杜子远这一次,能顺顺利利考完。
身旁的杜诚清一直陪着他,见江清站得久了,便开口说道:“阿叔,现在就出发过去南湖县?”
江清收回惦念的目光,冷静说道:“走吧!”
与此同时,南湖县铁丝巷的邓家坊铁器店铺里,炉火通明,金黄色的铁水从炉中流淌出来,落入对应的铸造器具中。
炉子周围高温炙热,空气窒闷,人站在旁边,仿佛置身于炼狱,连呼吸都透着奢侈。
空气中,煤粉弥漫。
煤粉沾到铁匠脸上,和着汗水,汇流成一道道黑水河。铁匠们用力一抹,继续咬牙干活。
“大伯,那洪隆祥未必会买我们的铁锅,我们这么上赶着凑过去,真的会有用?”
面对侄儿的质疑,邓坊主也不恼,温声说道:“你呀,技术一流,但人情世故这里,你还有得学。”
那侄儿有些不自在。确实,诚如他大伯所说,他的脸皮还不够厚。
邓家坊出品的铁锅,又薄又大,圆度深度俱佳。按理说,品质这么好的铁锅,应当不愁销路才对。
但事实上,他们过度依赖牙商的推销。想做强做大,又资金不足。如今,就这么不好不坏地做着。所以,邓坊主这次这么主动迎合江隆祥,也实属无奈。
“大伯,下雨了。洪隆祥那些人,还会过来吗?”
“我们等着就是。”
话说江清这边,才刚出羊城地界,就遇上了倾盆大雨。赶车的杜诚清一下子就被大雨淋了个透心凉。
“快,找个地方躲雨!”江清疾呼。
但还是慢了一步。
等到雨水变成滴答模样,杜诚清也变成了落汤鸡。
“你进去车厢内换身衣服。”江清下了马车。
“不用……”还没说完,杜诚清就打了个喷嚏。
“快去!”
杜诚清只好做鹌鹑模样,磨磨蹭蹭地进去车厢。
雨后的路上不好走,等两人赶到南湖县的洪隆祥店铺里,已是两个时辰后。
两人一进门,那掌柜便急急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