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白酒，在感慨和回忆的怅然若失中，很快就见了底儿，我和付慧晟俩人从工作谈到生活，又从生活讲到了付慧君，直到沙发里传来付慧晟的打鼾声，我才拜别老俩口回了安城大厦。

第二日一早，我带着庾嫣为我准备好的礼物，去了顾德安家。

顾德安有个习惯，每次家里来人，他都会当着客人的面，打开礼物，当看到我带去的两瓶好酒，两条好烟和几饼高档红茶后，余敬美惊讶道：“小启，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腐蚀拉拢领导？”

“呃。”

见我有些愣神，顾德安呵呵一笑：“应该是庾嫣买的吧？罢了，反正我也要调走了，就破一次例吧……”

说着，冲余敬美道：“去，整两个硬菜来，我陪小启好好喝两杯。”

或许是即将离开安市的缘故吧，顾德安跟我讲了很多事儿，近乎将自己这些年遇到的所有官场陋习，逐一讲了一遍，其中就说到了马振江等官员的“吃拿卡要”问题。

“小启啊，发改委的工作，是枯燥了些，但在发改委工作，不仅能掌握国家的时事政策和总体规划部署，还可以了解省、市和县区政府的工作动态，及统筹规划。以你的工作能力和学识，经国家政策法规洗礼后，一旦有机会调往其他单位任职，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但你得结合政策，好好思考一下人生，收敛锋芒，谋定而后动……”

“谢谢顾市长，我一定认真反思，争取早日跳出‘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来，走一个……”

发改委这尊政策熔炉，的确是个磨炼人的好地方，短短四个月时间，便洗去了我浮躁的心理，在大量的政策、法规，草案、议案的锤炼下，我积累下的知识，和经验中的糟粕，被一点一滴剔除了脑海，同时，也磨平了我的“尖刺”。

“顾市长，嫂子随您去宝凤市吗？”

“暂时去不了。”

说到余敬美，顾德安眼中闪过了一抹担忧，但并未细说，可我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顾市长，我已熟悉了发改委的工作，加之我分管的工作又少，若你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告诉我一声。”

“好。”

早就听说，余敬美的父亲身体不太好，顾德安在安市工作时，多少能帮余敬美分担一点儿，调往宝凤市后，照顾老人的担子，就会落到余敬美一个人身上。

“顾市长，我可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基层干部，脾气秉性您了解，我可不是在敷衍您。”

顾德安呵呵一笑，给我斟了杯酒道：“那就麻烦你照顾照顾我老丈人。”

“老爷子有什么爱好？”

“下棋，听戏和骂我……”

“啊？”

听到顾德安打趣的话后，在厨房里忙活的余敬美，可不乐意了，拎着把菜刀便来到了餐厅：“老顾，你这是挤兑谁呢？我爸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爸他……”

“谁爸？”

见势不妙，顾德安忙改口道：“咱爸，咱爸……”

“哼！”余敬美挥了挥手中菜刀，没好气道：“难道我爸说的不对吗？不说别的，就拿养老院里聘用的那些工作人员来说吧，穿着暴露不说，打扮的跟电视剧里的窑姐儿似的，干活不怎样，偷懒个个都是行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妓院呢！”

“余敬美，你，你这话……”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养老院里的那些工作人员，不都是政府招聘来的吗？”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