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适之想了想,这法子倒也不错,毕竟他在长安附近经营甚久,少不了有些个暗桩、密探之类,打探消息应该不难。
两人商议已定,张适之便来到茶摊吃茶,一边等着陆无疆打探归来。
卖早茶的是个老翁,正擦着桌子。另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哈欠连天坐在灶前烧火,直把一个锃亮的大铜壶烧得滋滋冒气。这一老一小,看起来十分有趣。
想来是一夜无眠,张适之觉得自己有些乏累,偏这早茶吃起来味道甚好,竟咕咚咚地一口气喝将了下去。他毫无顾忌地擦了擦嘴,叫道:“好茶!烦请老翁再续上一碗罢!”
那老翁听到客人招呼,也不怠慢,径自走过去,一把便拎起了那个大铜壶,来到张适之近前。
张适之这才瞧见,原来这老翁竟是个盲人。便赶忙道:“老翁不必忙,我自己斟茶便好。”说着就要伸手接过铜壶。
孰料,手指甫一接触铜壶,便觉烫痛难忍,赶忙缩了回来,一看手指已烫的通红。
那老翁冷冷道:“年轻人哪里敢乱伸手?不然可要烫个皮开肉绽呐!”说话间,已将桌上的茶碗斟满了开水。令人惊奇的是,桌子上并未撒上一滴。
张适之惊诧不已,心中暗想:这铜壶被火烧得滚烫,这老翁凭着一双肉掌,如何能拎得了铜壶?更奇怪的是,他一个盲人如何能斟茶斟得滴水不漏?当真是匪夷所思!
想来想去,张适之心中一动,拱手笑道:“老前辈茶艺高绝,小子平生仅见。敢问这其中可有什么诀窍吗?”
那卖茶老翁佝偻着背,拎着茶壶放回了桌上,又拿起抹布擦起了桌子。良久才道:“你这后生太狡猾了些,我一个卖茶的老头子,可算不得什么老前辈!莫要打听我的茶,倒要关心关心你的小命才是。咳咳……”
张适之听了大惊,赶忙问道:“老……人家,还请您指点迷津。莫不是这七里庄中隐藏什么大杀机不成?”
卖茶老翁依旧不回头,只顾擦着桌子, 喘息了半天才道:“人入江湖,可不是鱼儿入水。说不定,却是鱼儿跳到了案板上,稀里糊涂丢了性命,这不是常事吗?”
边上一直打盹儿的小女娃却忽然拍手道:“爷爷,怜儿最喜欢听你讲江湖故事了,上次讲谢老宗师的故事,还差个结尾呢。”
不料,卖茶老翁却身子一震,将抹布甩在桌子上,斥责道:“怜儿休要胡说。爷爷一个卖茶的,哪里晓得什么谢宗师、王掌门之类的江湖故事?莫要让客人见笑了。”
张适之见状,忽然心中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