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海夜叉李艮得了命令,便直奔九湾河。
探出海面,便是看到那九湾河入海口,一片赤红,光华灿烂,一名七岁孩童,坐在石上,手中拿着红罗帕,正在蘸水洗澡。
只是一个孩童洗澡,竟能引出如此大的动静?
那红罗帕是何等宝物,竟然这般厉害?
他心中诧异。
要知道,此处不过是入海口,与那东海水晶宫相距甚远,然而只是沾水洗澡,却能使得水晶宫摇曳不休,那红罗帕定是至宝!
若是能得此宝,献给龙王,定是一桩大功!
至于哪吒,他全然不曾在意。
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幼童,不值一提。
李艮分开水浪,朝着哪吒大叫道:“石上的孩子,你在做什么?把河水映红,宫殿摇动?扰了龙王清净,你可知你犯下了滔天大罪!”
哪吒回头一看,只见那分开水浪,半个身子在水面上,半个身子在水下,朝着自己吼叫的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心中微惊。
这是什么东西,竟生的这般丑陋?
而且还说我犯罪了。
我不过是在河中洗澡,何罪之有?
他瞪着眼睛,看着李艮:“你那畜生,是什么东西,也配这般说话?”
岸上家将也是纷纷蹙眉,似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言语。
毕竟寻常人,何曾见过这等丑陋之物。
已然不能称之为东西。
这是妖!
李艮一愣,一个黄口小儿也敢这般说自己,心中大怒:“吾奉主公点差巡海夜叉,你竟敢骂我是畜生?”
他分水一跃,跳上岸来,手中巨斧挥动,朝着哪吒头顶劈来。
呼!
纵使只是巡海夜叉,也早入修行之道,开了灵智,踏入仙途,这般一斧落下,也是阴风大作,吹的岸上家将东倒西歪,无一人能上前来,只得高声呼喊:“公子小心!”
哪吒瞳孔收缩,连忙站起,趁着那一斧力道用老,再无变化之机,纵身一退,虽是跌入河中,却是躲过了那一斧。
砰!
斧落大石,石碾子大小的石头,被当场劈成两半。
“嘶——”
几名家将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没想到那一斧之威,竟然这般勇猛,可想而知,那一斧的力道,若是落在人身上,定要血肉模糊!
还好三公子躲了过去。
“还敢下水?”
李艮冷笑。
他身为巡海夜叉,在水中的手段,远胜岸上,如今哪吒下水,可以说自寻死路!
“你这畜生好生力气!”
哪吒身在水中,把右手套的乾坤圈往空中一举,而后朝着李艮径直砸来。
唰!
只见金光一闪,那乾坤圈快到了极致,径直朝着李艮砸来。
要知道,此宝乃是至金至刚之宝,坚不可摧,奇硬无穷,投掷而出能暴击万物,可改变大小;威力强不可挡,具有翻江闹海、震荡乾坤的巨大神力,又岂是李艮一个小小巡海夜叉能抵挡的?
砰!
手中大斧当场炸开,而后直接砸的头颅爆开,血肉横飞,脑浆迸流。
哪吒跳上岸,收回乾坤圈,眉头皱着:“该死的畜生,把我的乾坤圈都污了。”
他坐在岸边,借助河水,洗着乾坤圈上的血污。
前有混天绫,后有乾坤圈,两件皆是至宝,如今在水中清洗,已然卷的海底不得安宁,就连那东海水晶宫,都险些被摇晃的宫殿倒塌。
敖广早就停下了饮酒,走在殿上,冕旒珠帘不断摇晃,心中更是有着无名怒火。
自己在家中饮酒,怎平白引来了这般祸事?
自己身为东海龙王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尤其是那巡海夜叉,不是去探事了吗?
怎么这动静不仅没有停下,还越来越凶了?
还不等他想出缘由。
宫外,有虾兵来报:“启禀大王,夜叉李艮被一孩童打死在陆地上了!”
敖广一愣,停下了脚步,心中微惊:“李艮乃本王点差的,谁敢打死?点龙兵,待吾亲去,看看究竟是何人,竟然有这般大的胆子!”
如今龙族可不像昔日了。
尤其是在当初,他可是知道,自己龙族的老祖宗活了!
虽不可能如昔日龙汉时期,成为洪荒的天地霸主之一,但也绝非是受人欺凌的族群了。
我龙族,背后也有人!
如今,扰我龙族清净在前,杀我巡海夜叉在后,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正要亲自上岸看看。
然而,话音刚落龙王三太子敖丙走上了殿,看着一脸盛怒的敖广,连忙问道:“父王,不只是这宫殿摇晃,派人上岸巡查一番即可,为何大怒?”
“哼!”
敖广冷哼一声,将李艮被打死的事说了一遍。
“竟有人这般大胆?”
敖丙也是微惊,心中有着怒火升腾:“父王稍安勿躁,看孩儿的,孩儿上岸去,将这胆大包天之人擒来!”
说着,他便点了虾兵蟹将,骑着逼水兽,提了一杆画戟,直奔岸边。
哗哗哗!!!
海水分开,浪如山倒,波涛横生,平地水长数尺,好似要淹没大地。
“明明未到涨潮时,怎会有如此大的浪?”
“怪事!怪事!”
“……”
岸上家将看着那浪,啧啧称奇。
哪吒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仅不曾害怕,反而兴高采烈,看着那偌大浪头,拍手叫道:“好大水!好大水!”
“是什么人打死我巡海夜叉李艮?”
忽闻,在那浪上,传来高呼。
紧接着,便是看到在那浪头上,现出一水兽,兽上坐一人,全装服色,持戟骁雄,正是那龙王三太子敖丙。
在其身后,虾兵蟹将密密麻麻,不知何其之多,宛若遮天之云,气势恢宏,令人心悸。
要知道,洪荒之海,号称无量。
虽说被以方向划分出了四海,但是无论任何一海,都是无比广袤的,虾兵蟹将自然是数不胜数。
“公子,祸事了!赶紧回去禀告将军吧!”
家将面如土色。
这般阵仗,实在恢宏,让人如何不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