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峰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自己是休假,结果被陆肃拉来开56军新训工作会议。
“综,为我56军新年整体的训练计划。”参谋长杜生代替陆肃说完了56军2011年的大体工作,与会的有56军机关各主要科室负责人,以及56军所属部队的直管首长。这样的工作会议基本是军机关宣布,下级执行就可以,下级一般来讲也不会提出什么异议,而是根据级的指导方针来制定自己的年度训练计划。
“参谋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还有没有什么意见?”陆肃不怒自威的话语让在场的一众大校们一阵心悸。在这样的正式场合,陆肃的气势可真不是开玩笑的。毕竟作为56军的军事主官,要是没点气势,怎么担任万岁军的军长?要知道56军作为华夏人民军几个战备值班军之一,其麾下拥有着诸多有着荣誉称号的英雄部队。先进的装备,强大的人员素质,给了军事主官勇刚一切的底气。
“你们这样没有意见怎么能行呢?56军每个师的情况各不相同,军里制定的计划不可能适应你们所有人。”伍柏见到底下十几个大校们的摇头不由得无奈地说道。56军什么都好,就是思想略微有些保守了,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头顶顶着“万岁军”的光环,就高枕无忧了。
陆少峰在一边冷眼旁观,本来他参加这样级别的会议就不够资格,发言就更没有资格了。即使是他是陆肃的儿子,这些大校主官们也不会高看他一眼,在军中,实力才是硬道理。
“你讲讲,有什么问题?”陆肃的目光宛若穿透了他面前的所有人直接刺在了陆少峰的身,这让陆少峰如坐针毡。而陆肃的目光也将一众大校们的目光集中在了他身。大校们认得陆肃的公子,176师师长霍学民则有些无奈,陆少峰刚进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他了,他本来以为陆肃让他来是为了让他长长见识,没想到陆肃竟然直接把火烧到了一个小小尉的头。
陆少峰很想说,对不起,首长同志,我不理解。但是他看着亲爹一副你不说就让你出不了56军军部大门的威胁眼神就知道自己这一波绝对是躲不过去。即使是他说错了,陆肃也会给他找个很好的理由,下面的大校们也不可能不会给自己的顶头司面子。
“有问题。”被赶鸭子架,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因此也干脆没用敬语。周围的大校们下意识的忽略了,毕竟他俩是父子,他们俩自己都不在乎,他们手下人在乎什么,只不过他们对于陆少峰的问题还是很好奇。毕竟从宏观来讲,56军的年度工作计划已经很完善了,要说有问题不是打参谋部的脸吗?
“讲。”陆肃也言简意赅。
“忽略了各个师、直属队的配合问题。”刚才杜生宣布的训练计划重点强调军一级的目标,而忽略了各师之间的配合协调问题。要知道,在现代战争中,不可能是一个师单打独斗,它强调各个军兵种间的配合协调。而对华夏陆军来讲,这样的训练就只有演习一种。而且师一级的指挥机构过于臃肿,配合起来也更加麻烦。就像是东南军区的DA师,它只是把各个兵种都集中到了一个师内,但是就这一个师内的兵种配合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装甲团要求火炮攻击,先向级报告,级再协调炮兵,浪费时间不说,战场态势也会随时间发生改变。
“你知道这样做要消耗多么巨大的资源吗?”要知道,师一级的训练,每一次都要耗费天文数字,弹药的消耗,油料的消耗,和地方的协调等等。这在平时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一旦进入实战,问题就出现了,而且会比旅单位的协调更严重。
“知道,但别无他法,师一级的训练首先的要求是有统一的信息网络平台,要在军里构建一个统一的指挥体系来协调各部队间的配合。还是那句话,一切要向战斗力标准看齐,向实战看齐。”陆少峰的话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即使是米军也是一步一步来,在这方面,华夏已经落后了,477旅的试验就是为了给华夏陆军的未来探索出一条新路。而且56军,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什么问题?”参谋长杜生问道。
“部队缺乏巷战的训练。”
“巷战?有这个必要么?我们可是野战部队?”56军下属533师师长张海生发出了笑声。
“野战部队不打巷战?”陆少峰仿佛听见了一个可笑的笑话,你们是不知道那个世界的二毛和大毛在巷战里打成了什么样子?陆少峰的话让陆肃陷入沉思,确实,部队缺少巷战的训练。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中,陆肃可是亲身的体验了一把。这个时空的野战部队可还没有像军改后分的那么清晰,什么重、中、轻的概念还没有。
为什么要强调巷战呢?坦克是陆战之王,但它其实也很脆弱,它在野战中的作用无可比拟,但是一旦进入城市就会处处陷入掣肘。
“各位首长们是否忘记了臣车那个地方给大毛留下了怎么样的惨痛记忆?”陆少峰也是毫不客气,反正自己不是56军的人,直言不讳也没有什么,自己的老爹会有判断。要知道为什么臣车打的那么难?就是因为陷入了巷战,只能不断地添油战术,但其实选择巷战也是大毛无奈的选择,毕竟城市中能够展开的兵力有限,巷战对于军事力量弱势一方的部队有利,因为它能减少双方装备的代差。就比如说你T62进入巷战,跟M1进入巷战并没有什么不同。进攻部队往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要知道巷战是全世界一流军队都要研究的课题,但是目前华夏军还没有这个意识。
“就这样吧,坐吧。”伍柏挥了挥手示意陆少峰坐下,他讲的东西,信息量太大,一时让人难以接受。而台下的大校们也沉默了,这个年轻人的话过于尖锐,他研究问题的刁钻程度超过了他们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