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人欺负我,可能是走得多累着了。”米乐装不下去了,眼睛一红,把头低了下去。
这一晚,他饭也没吃几口,却整夜像个磨人精似的缠着孔令榆,一会儿要亲一会儿要抱,孔令榆从没见他这么主动过,欣喜之余又觉得他乐乐很不对劲儿,但是米乐不说,他就只能这么抱着,哄着,可第二天早上,米乐还是发烧了。
孔令榆去村口等巡逻队的人帮米乐捎了假条,又跑去楚大夫家拿退烧药。
“你们昨天跟乐乐说啥了?怎么回去就病了?”孔令榆急眉酸脸地埋怨,他那么精心地养着,乐乐都好久没生过病了。
楚大夫明显有些心虚,却还强装出长辈的威严,瞪着眼珠子骂他,“我能跟他说啥?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这也能怪到我头上?天天把你乐乐挂嘴边,他是你祖宗我是你祖宗?”
“你是我祖宗。”孔令榆臊眉耷眼,可乐乐才是我心肝儿,人没祖宗还能活,没心肝儿就不能活了。
他拿了退烧药一分钟也没敢耽误,急三火四往家赶,怕吵到乐乐睡觉,进门的时候故意放低脚步,却看见米乐已经醒了,却没穿衣服,趴在被窝里无声无息地掉眼泪儿。
这可把孔令榆吓坏了,他乐乐每次都是惊天动地哭给他看,从来也没偷偷哭过呀!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米乐捞进怀里,一边舔他脸上的眼泪儿一边软着声儿问:“乐乐,你到底咋了?可别吓我。”
米乐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你啥时候回来的,咋没声儿啊?”
他不藏孔令榆根本没注意,这一藏倒叫他发现,眼急手快抢过来一看,是他平时学习用的草纸本。
只是那本子上一个字也没写,倒是豆大的眼泪儿掉了满纸。
“你这是掉了多少金豆豆?本子都湿透了!”孔令榆又心急又心疼,粗着嗓子喝问:“说,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生病了难受,睁开眼睛你不在,我想爸爸妈妈了,想给他们写信,不知道写什么。”米乐不敢看他。
“委屈了?”看着他那小样儿,孔令榆心疼得不行,抱儿子一样让米乐坐在他腿上,给他擦眼泪儿,“给爸爸妈妈告状说我没照顾好你?”
“你干啥去了?”米乐就坡下驴,伸出手搂住他脖子,把脸埋在他肩膀上,三两下蹭掉脸上的泪水,声音软软的,带着明显的鼻音,“我都生病了,你咋不陪着我呀?”
孔令榆被他这明显撒娇的行为弄得晕乎乎的,“我给你请假,还去五爷家拿了药,你先把药吃了,我这就给你煮粥去。”
他想把乐乐放回被窝里,米乐却粘人得不行,说什么也不松开搂着他的手,“你咋还不陪我啊?我都想你了。”
“我得给你做饭啊。”孔令榆摸着他后脑勺的呆毛哄他。
“那我不吃饭了,你陪着我吧。”
孔令榆哭笑不得,只好帮他穿上衣服,抱到厨房放在小板凳上,让他看着他做饭。
厨房里有点儿过堂风,孔令榆怕乐乐吹了风病更重,便加快速度洗米做饭,刚把饭放进锅里,回头看他乐乐小脸烧得红红的,眼睛哭得亮亮的,张着个嫣红的小嘴,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