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林未泽孤身一人上了路。
想起上次还有长夕相伴,他们还在一对老夫妇家里装成夫妻,明明过去了不过一月有余,却遥远的恍若隔世。
不知道长夕现在又在哪里,是浪迹天涯,还是寻得一处安身之地?
长夕伸了个懒腰,一把扯过衣架上的外袍罩上。眼看着天一天比一天凉,她的心也是一天比一天沉重。
此去经年,她在外没有什么亲人朋友,住在阑风教也不像是那么回事。她见过慕奇星一次,不知道慕奇星愿不愿意收她做徒弟。
只是自己从前可是云衣教的弟子,学了那么多云衣教的武功,不知道阑风教那灵活多变的步法她还能不能学得会。
一想到她现在已然不再是云衣教的弟子,长夕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她在云衣教待了快十年,从未想过自己最后的下场是如此凄凉。
天有些闷,像是要下雨了。长夕关了窗户,准备下楼去吃饭。
赵舒早已经在楼下等她。这个店正是吃晚饭的点,客栈里人来人往,倒也热闹。长夕坐在赵舒对面∶“吃什么?”
“我还没有叫,你看看,你想吃些什么?”
长夕扫了一眼小二递过来的竹牌∶“玉米珍珠圆子。其他的随你吧。”
赵舒点了个鱼,又叫了一碟毛豆下酒∶“你不是喜欢吃肉吗,今天怎么改甜品了?”
“我哪儿还吃得下啊。”
“没事,我回去跟师父说说,你武功这么好,他肯定愿意收你的。”
长夕盯着桌面看了许久∶“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云衣教。我从前总以为自己要么留在云衣教一辈子,要么就是嫁了人才离开云衣教。我什么都没做过,只不过跟着胡义云学了几招他领会的惊风剑,虽说是我自己选择不说的,但是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自己的师姐这样编排。”
“你长期压在她头上,她肯定不痛快。既然她不是君子,自然不肯放过这个能让她取而代之的好机会。这是她的人品低劣,且你现在已经平安逃出来了,就不要再去想那些陈年往事了。玉米珍珠圆子来了,尝一口看好不好吃。”
长夕拿起碗里的小勺舀了几粒圆子送入口中。素白色的衣衫从她腕上滑落,露出一只绽满桃花的镯子来。
赵舒喝干一杯酒∶“你还戴着这镯子,我还以为你早就看腻了换了新鲜的。”
长夕看了一眼腕上的镯子∶“没啊,我觉得这镯子挺好看的。”而且还是赵舒送的,哪舍得不戴。
赵舒含笑看着她腕上的一抹嫣红∶“放心吧,我想师父会留下你的。”
“可是阑风教与云衣教很久以前不是不对付吗,你的父母把你和赵越分别送进这两个门派,这样不太好吧。”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得一百多年了吧,你不说我都忘了。当时送我去阑风教只是父母怕赵越学不好,回来帮不上家里的忙,怕他知道了不高兴才没说。阑风教上上下下只有慕师姐一个女弟子,若是你去了,整个阑风教又得热闹好几天。”
“阑风教不收女弟子?”
赵舒摇摇头∶“不是不收,只是阑风教这些年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气,练武的女孩子本来就不多,这种没名气的门派愿意来的人就更少了。快吃吧,珍珠圆子凉了可不好吃。”
长夕埋头专心吃面前的一碗珍珠圆子,没多久便吃了个底朝天。二人酒足饭饱,又闲来无事,便在房间里闲聊天。
“等你到了阑风教,师父应该是先叫承远教你步法。他这个人在习武上一向是精益求精,如果他骂你,记在心里下次别犯就好,别记恨他。”
“你不是他师兄吗?你不教我?”
赵舒摇摇头∶“我还要料理绸缎庄,等送到你我先回家去把生意上的事处理好,再回阑风教,教你来不及。且承远的步法在阑风教是数一数二的,连师父都说自愧不如,我肯定比不上他了。步法是阑风教武功的基本,好好学。”
长夕笑着摇了摇头∶“慕前辈愿不愿意收我还不一定呢。”
“师父肯定愿意收你,他要是不愿意收你,怎的还叫我来接你。”
长夕歪了歪头∶“也是。对了,你是慕承远的师兄吗?”
赵舒点点头∶“是啊。”
“那我们过两招吧,你能把内力封闭的这么严实,我也挺好奇你的身手。”
赵舒拿起剑∶“走。”
长夕朝他粲然一笑,赶忙拿起一把剑,紧紧跟在了赵舒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