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陈曦的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比如有时在晚上会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却分不清声音来自哪里。感冒的频率越来越高,整日无精打采,晚上失眠,或者浅睡多梦,想锻炼一下身体,却发现越锻炼身体状况越差。每每对朋友说起,朋友都会说,你想太多了吧?陈曦也开始认为自己是想太多了,可是天晓得,他每天都没什么精神去瞎想,更别说多想了。
实在是累到头疼难忍的时候,陈曦才能睡着,但一入睡便是噩梦纷扰。
而且就在刚刚,陈曦被噩梦惊醒。梦里陈曦站在一处峭壁上,向下,向上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没有尽头。脚下支撑着自己身体的是一根碗口粗的古树根,奇怪的是梦里并未见到那棵树。陈曦贴着峭壁,移动着自己的身体。
“桀桀桀——”
陈曦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幻听了,定住脚步,仔细听了一会儿,耳畔除了风声就是自己的心跳声,或许真是幻听,梦里还不让自己安生。
正在陈曦要挪动脚步的时候,那“桀桀桀——”的笑声又想起来了,这次,陈曦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可是那声音却如平时的幻听一样分不清方向,竟像在自己脑中的声音一样。
陈曦仅仅地抠住峭壁上的岩石,手心里全是汗水。
“桀桀桀桀——”
笑声越来越响,陈曦大着胆子向脚下看了一眼,瞬间惊呆了。
灰蒙蒙的水气不见了,脚下是色彩斑斓的薄云,隐约看得到云下碧绿的湖水,光线也明亮了起来,竟让人觉得很漂亮,漂亮的有点不可思议,陈曦不觉看呆了,随即又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幅画,陈曦试图回忆,大脑却一阵刺痛。
“桀桀桀桀——”
这瘆人的笑声似乎就是从脚下传来的。陈曦皱起了眉头,用自己五百度的近视眼搜寻着。
“小伙子……下来吧,下来吧……这是梦…….跳下来不会疼的啊……桀桀桀……”
忽然响起了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陈曦吓的抖了一下。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你只要跳下来……身体就舒服了啊……下来吧……”
恐怖的老人音如此劝说着陈曦,没有丝毫的说服力。陈曦壮着胆子吼了一嗓子。
“就算是梦,我也不下去!”
空气似乎静默了一秒,忽然间,陈曦的脚下伸出了无数条褐色的藤蔓,蛇一样的扭曲着,向上伸着,缠住了陈曦的脚腕,蜿蜒而上,滑腻腻的从裤脚从衣摆下方伸进去,黏黏地贴着他的皮肤,绕上他的脖子。
好恶心的感觉,陈曦定睛一看,那褐色的藤蔓竟是无数条蠕虫缠绕而成。虫子的身体上正源源不断地分泌着褐色的液体。陈曦的胃里一阵发呕,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拨开那恶心的东西,脚下一滑,身体直至地向下倒去。
醒来的时候,陈曦下意识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突然复苏的身体的感觉让他有点难受,身上也都是汗,湿哒哒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陈曦准备伸出手去摸一下自己的脉搏,随即感到自己有些好笑,心脏似乎都要从嗓子里飞出来了,也没有必要切脉了,自己还从未体验过如此快的心率,不过幸好,刚才的只是个梦。
陈曦摘下眼罩,午后的阳光还有点刺眼,陈曦又闭上了眼睛。楼下的车鸣,孩子的哭闹,机器的轰鸣,接连传入耳中,往常觉得很聒噪的声音此刻居然使陈曦觉得安心,陈曦舒了一口气,坐起身来。太阳穴疼的要死,眼睛也有些酸,胸腔里的心悸也那么明显。自己这么年轻,还不想死呢。静坐了一会儿,心跳才平复下来。
穿上拖鞋,挪动脚步,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挂在脖子上,又揉了揉鸟窝一样的头发,陈曦推开洗手间的门,站在便池边上,褪下裤子。
“什么味儿啊……”
一股腥臭的味道钻进了陈曦的鼻子里,陈曦低头往便池里一看,瞬间,要出来的小便也如《东成西就》中的“三花聚顶”一样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