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纳个侧室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何苦为了这点小事,跟陛下起争执呢?”
这会儿可顾不得吃醋,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不认错,回家”,林寒将倔强到底,扶着她的手臂贴心提醒:
“有台阶,当心脚下。”
宋暖暖无语至极:“当心什么脚下,当心咱俩的命吧!”
郡王怎么忽然变成了恋爱脑大蠢蛋,像以前那样,用迂回的手段应付不行吗?
先把人纳进府,不喜欢不碰便是了,日后寻个合适的机会打发了就行。
“我们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林寒的语气轻描淡写:
“大不了被削爵,无妨。”
宋暖暖只觉离了个大谱,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林寒彻底摆烂,甚至没去太后的宫里请安,直接上了回府的马车。
路上,他还有闲情逸致发问:“我没了爵位,你还爱我吗?”
宋暖暖心里乱得很,生怕被皇帝砍了,甩开他的手回答:
“不爱!”
爱情是毒药,让人发癫发狂的毒药。
林寒愈发癫了起来,哈哈大笑个不停:
“你装了一个月低眉顺眼的贤妻,终于又做回自己了!你先前假装乖巧,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想和你说话!”宋暖暖一看这个作死的货就来气,不禁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陛下若真削了你的爵,会没收家产吗?”
林寒挑眉反问:“怎么,我没钱,你就不爱我了吗?”
“你真是被情情爱爱糊住了心窍!”宋暖暖抓起身后的靠枕砸向他:
“你每个月光是吃药,就得四、五十两银子,我又怀了孕,你想让孩子喝西北风啊!”
郡王这辈子都没吃过钱的苦,肯定想象不到没钱的日子有多难熬。
“你动作小一点,别伤到肚子”,林寒用了点力气,才把闹腾的她环在怀里:
“放心,我是陛下唯一的亲外甥,陛下怎么舍得让我贫困潦倒,连养媳妇和孩子的钱都没有!”
他的话,虽有过分自信的嫌疑,但不无道理。
疯批林昭犯下一大堆死罪,才被褫夺封号、没收财产。
郡王不过是拒绝纳侧室,皇帝不至于为此下狠手。
宋暖暖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仰起脸问:
“瑛嫔的娘家是不是得罪过你?”
“我与她家素无交往,只是不愿纳侧室而已”,林寒低头吻了她一下,笑若清风朗月:
“你不必强迫自己大度,我喜欢看你吃醋使性子的样子。”
“去你的!”宋暖暖推开了他的脸,瞪着杏眼吐槽:
“当时嫌我吃醋的是你,现在让我吃醋的也是你,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林寒爱极了她小野猫般的脾气,带刺的玫瑰最惹人爱,他涎皮赖脸地硬亲了好几口,才继续问:
“你还没告诉我缘由,这阵子为何如此反常?”
“我…我不想惹你生气”,宋暖暖犹豫片刻,低垂着眼,道出了心底的忧虑:
“万一我生孩子时出了事,你记得的都是我的不好,自然也不会对孩子好。”
“你怎会有这样荒唐的念头?”林寒既无奈又心疼,这一次没再发火,而是陪着产前焦虑的她一起胡思乱想:
“倘若你遭遇不测,我就殉情陪你,孩子托付给楚王,他一定会帮我们照管好孩子的。”
“什么!?”宋暖暖只觉他不可理喻,重重在他胸口锤了两拳:
“我把孩子留给你都觉得不放心,你居然把孩子送给别人养,你到底是不是亲爹?”
男人,果然靠不住!
“那我该怎么办?”林寒忍着痛另开脑洞:
“终生不续弦,独自把一双女儿养大,等她们嫁人了,再殉情去陪你吗?”
“女儿出嫁之后,受了欺负怎么办,你不给她们撑腰做主吗?”宋暖暖依旧不满,完全不相信他:
“你怎么可能不续弦,陛下和林家的长辈定然不会同意。
其实续弦也没什么,但你选女人不要只看脸,要挑贤惠善良性格好的,这样我可怜的孩子也不至于受太多委屈。”
她越说越伤心,不由自主地滚下泪来,拽着郡王的披风捂脸啜泣:
“怎么办,我不想死,我想看着孩子长大!”
“不会的,你肯定不会有事的”,林寒一个头涨成两个大,一边抱着她哄,一边琢磨新对策:
“要不然这样,我把慈悲庵的师父们请来,为你和孩子念经祈福,保佑你们平平安安,好不好?”
宋暖暖本不信神佛,但在这个没有科学产检的年代,求神拜佛是唯一的精神慰藉。
可她还有一个顾虑:“这么早就请师父来念经,是不是太费钱了?”
勤俭持家,是苦出身的她刻在骨子里的理念。
而且,陛下被郡王惹怒,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常常赐补品,日后人参鹿茸都要自己花钱买,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你真是个小财迷,这种时候还心疼钱”,林寒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和孩子若有意外,我要钱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