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都各怀心事,但这顿饭仍旧吃得异常和谐,只是萨穆尔在饭后的休息时间中依旧在讲着在教会上课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将花送给白雅臣。
但那束花他仍旧拿了回来,白雅臣稍微偏过头去就能够看见那摆在窗台上的,不知道为何没有被送出手的礼物。
那是一束白色的风信子,一种按照常理来说本应已经开尽,现在过了花期正在枯萎的花种。
白雅臣过去曾经因为给教子挑选花朵进去过一次,他知道为了拿到这种花需要深入到花园最里面,在封闭的花棚之中才能够摘到,那里也是唯一一处不管春夏秋冬,都开满了四季鲜花的地方。
“所以,你已经把花园中几乎所有的花名都记住了?”萨穆尔的话语还在传进他的耳朵,白雅臣将视线从那束风信子上面收回,接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是的,凯尔主教说我已经知道了它们的含义,所以今天教给了我新的事情。”萨穆尔说到这里突然严肃起来,他将房间之中的灯熄灭,有些紧张地来到白雅臣面前:“今天的课程是凯尔主教在下课后单独教给我的,他说我可以对你这样做,所以我很想试一试。”
莹莹如玉的月光透过没有完全拉起的窗帘照了进来,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这种令人期待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就在萨穆尔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跳出来的时候,他听见了白雅臣的声音:“……是什么?”
对上萨穆尔有些疑惑的眼神,白雅臣微微垂下了眉眼,声音轻得好像在对人耳语。
“他教给你的东西,说你可以对我做的事情,是什么?”
萨穆尔有些紧张地攥了一下衣襟,受过伤的手臂因为用力绷紧而有些微微的疼痛,但他并没有感觉到。
“结婚……”萨穆尔听见自己回答,“我……他说我可以和你结婚。”
白雅臣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他被拢在耳后的头发因为这个动作掉落了几缕,安静地滑落在他的肩膀。
“凯尔主教有没有告诉你,‘结婚’这一词的含义?”
“他说这是一种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够做的神圣仪式,就像忏悔和洗礼一样。”萨穆尔眨了眨眼睛回答,“听说这种仪式需要很多人的见证,但如果两个人进行了‘结婚’仪式,就会彻底地连接在一起,神明也会祝福他们永远不会分开。”
他在听到这个词的解释时眼睛就亮亮的,最近凯尔主教一直在想尽办法向他灌输这种对于小孩子来说并不算常见的理念,这让他对于这种“神圣仪式”产生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向往——
如果结婚能够得到神明的祝福,那么在这座信仰神明的岛屿之上,是不是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将他们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