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兰的话,叫胡姬彻底怔住了,是啊,她今日负一时之气,杀了宁静兰,固然是为小白报仇了。
可后面呢?
她杀了宁静兰,她和小黄也断然不能幸免,甚至。。。义父。。。
想到此处,她才稍稍冷静了些。
应非见她力气降下,连忙乘机将柳叶刀甩开。
宁静兰一脸戏腻的看着她道:“畜牲就是畜牲而已,死了就死了,至于这么大反应。”
“它不是畜牲,它是我的家人!”胡姬本稍降的怒火又冲了上来,气愤的反驳道。
宁静兰笑得更讽刺,加上她现在被打肿的脸,显出几分狰狞感:“对,都是畜牲嘛,当然是一家的。”
“你!”胡姬气急,扬起柳叶刀作势又要砍。
可门外的士兵已经冲了进来了,连忙冲上前来制止着她,应非也出手乘机将她的刀夺走。
胡姬和他们争执之间才发现,门口的黄虎也被他们制服了,用困兽网将它困住。
黄虎正撕扯着网,想冲过来帮她,可惜自己都脱身不了。
不出片刻,胡姬便被那些士兵制住,五花大绑了起来。
宁静兰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笑意盈盈。
下一刻,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的,将刚才的巴掌都还了回去。
直到她打累了,才肯停了手,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她:“你是什么东西,你那白虎又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本郡主因此被扇巴掌,还想让本郡主给它赔命?
本郡主送你下去和它相赔!”
她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嘱咐着士兵道:“来人啊,把她拖下去,处以仗刑!”
“是。”士兵应了一声,便将胡姬拖了下去。
应非看着胡姬不甘的眼神,又转头看着如今的宁静兰。
见她如今泄私忿,滥用私刑,哪里还有当初哪个宁将军的样子。
他不觉暗自摇着头。
这一动作被宁静兰捕捉到,她看着应非说道:“你是不是觉着,我现在已经变了。”
应非并不开口,但她自顾自的说着:“人啊,要是经历的太多了,是真的会变的。”
她说着,从地上捡起胡姬的柳叶刀,只是右手无力,只到一半,那刀“将”的一声又掉下去。
她看着掉下去的柳叶刀,自嘲的笑了笑:“可凭什么我要经历那么多啊!凭什么?凭什么是我啊?”
她一边喊着,一边眼泪不住往下掉。
应非看着她一愣一愣,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他感觉他脑子都快跟不上这些人的思路了,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呀?
宁静兰哭了一阵,便擦干眼泪起身。
起身的那一刻,她眼神微冷,又是那个安宁郡主,仿佛刚才那个哭泣的人不是她一样。
“这胡姬以下犯上,让士兵不许手下留情,打到本郡主满意了,才许停手。”
宁静兰这番话,叫胡姬险些真的被活活打死。
不过也是险些,她还是活下来了,躺了两天才醒来。
身上,尤其是背上伤口一阵一阵的疼,疼得她冷汗直冒。
听说最后,是应非向宁静兰求的情,宁静兰方才肯许她醒来后,再去戴罪立功。
没错,就在她刚醒来,立即就有人来催促着她,说安宁郡主让她一醒来,就立即带上士兵,准备去对战天楚。
她身上还疼得厉害,可就已经被人硬拽着出去了。
这宁静兰绝对是故意的。
不止不肯等她伤好一点,甚至还只给了她两千士兵。
两千士兵,去对上天楚几十万士兵。
呵,宁静兰还真是,非要搞这一出,让两千人来和她一起送死。
那两千个被选中的人不由暗自抱怨着,看她的眼神都不善的。
他们都知道,此战必败无疑。
加之上次胡姬和宁静兰之间那点恩怨,整个军营都知道了。
所以他们暗自嘀咕着,二人之间的恩怨,非要拉他们下水。
胡姬也摇着头,强忍着不适,只能带着那些士兵前进了。
黄虎跟在她身边,低头微喘着气。
胡姬躺了两天,它也被关进笼里两天,两天没吃没喝的饿着。
这些不算什么,只是它那虎脸上写满着不满,显然不满胡姬不去杀宁静兰报仇,非要去打天楚。
胡姬摸了摸它的毛发:“现在不是杀她的时候,我们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做啊,还有个人等我们去接他啊。
等我们把他接回来,我就会找个机会,杀了她,为小白报仇。然后我们就一起走,什么都再也不管了。”
黄虎听了她的话,只能低头沉闷的跟在她身边走着了。
胡姬看着晖城的方向,眼睛微闭:“如果老天真的眷顾我们的话,我们这次,未必必败无疑。。。”
老天眷不眷顾他们是不大清楚的,不过这次显然没眷顾聂羽卉。
自从吃了一次花月端来的糕点后,不到第二天,她身上开始发热。
初时以为是得了风寒,可还不到中午,整个人烧的越来越严重了,开始四肢无力,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
就连花月也出现了这症状。
紧接着,她营帐外守着的士兵都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开始发起了高烧。
沈适过来给她一诊断,当即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
聂家七骑正围着聂羽卉,看着他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道:“怎么啦?”
沈适连忙呵退着他们:“都离开这个营帐,离开这里!快!”
“怎么啦?走水啦?”徐远达一脸的莫名其妙。
沈适急了,说道:“他们都是染了鼠疫。”
“!!!”
一时间,聂家七骑都瞪大了眼睛。
就连躺着的聂羽卉也愣了愣,随即立即冲着他们七个道:“没听见吗?是鼠疫,你们都快出去啊!”
“老大。。。”
他们还想说什么,可聂羽卉着急着赶着他们:“走,都快走!”
几人无奈,只能先出去,按照沈适的吩咐,赶忙吩咐着,从现在开始,以聂羽卉营帐十丈的地方,没有命令不得靠近。
并尽快拿来艾草一类草药将整个军营都消一下毒。
除了花月被留在聂羽卉营帐里,和她一同做伴,其他染了鼠疫的人,都被搬到了隔壁营帐集中疗养。
一时间,众将士都不觉人心惶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