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1章 褫夺官职(2 / 2)破阵子:护国第一女将首页

纪清丞心中也难受,面对着兄弟们被自己拖累而死,他也是满怀内疚的。

但被他们一个两个接连讽刺,已将那些内疚先抛到了脑后,怒火占据了高地。

见戚平跳出来,他喝道:“本将军到目前,也仍是朝廷亲封四品征南大将军,你们的官职皆在我之下,有何资格在此对本将军指手画脚!”

他多日来已对聂家军颇为不满,现下气急,不管不顾直接以权压人。

“你已经不是了!”一直沉默的聂羽卉拍案而起。

纪清丞脸色更为难看,说道:“你什么意思?”

聂羽卉冷哼一声,说道:“做错事情,你还要以权压人,别人还说不得你了是吗?好啊!你不是说他们官职在你之下,无权责备你吗?那么我呢?

你是朝廷亲封四品征南大将军,我还是三品孝廉大将军!何况此次我才是主权人,可有资格来说你!”

要官大一级压死人?

那就来比比谁官大!

纪清丞气的胸腔起伏不定,涨红了脸,许久才说道:“即使如此。。。你又为何说我已经不是了?”

“军令如山,号角声一响起,所有将士必须听从,可你就是聋,不肯听从,还一意孤行,带着将士们闯入死局,造就诸多将士的死亡。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觉得你还有资格担任这个征南大将军吗?本将现在,就要替朝廷,褫夺你的官职,贬你为苦役。”聂羽卉说道。

聂家七骑都怔怔的看着发火的聂羽卉。

在他们记忆中,聂羽卉公平公正,爱兵如子,心里装的是天下百姓。从不在士兵面前摆架子,平日里和士兵们同吃同住,遇到将士们受伤,比自己受伤了还难受。

何曾这般以权压人,又何曾苛责过谁。可见聂羽卉这次当真被纪清丞气着了。

纪清丞心中一凉,愣愣说道:“你。。。你凭什么?”

聂羽卉转过身,潇洒利落的从边上抽出尚方宝剑,剑出鞘,直指纪清丞。

“尚方宝剑,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莫说今日本将军只是代朝廷夺你官职,就是立即将你斩了,也无人能说本将军什么。”

剑锋指向纪清丞的咽喉。

纪清丞看着那闪耀的剑刃,心中却是怒火更甚了。

他眼含不甘的与聂羽卉对视,二人眼神皆冰冷一片。

二人对视良久,也让他怒火稍降,理智逐渐回归。

他也知道,这般无视军令,致使将士牺牲的行为,就是聂羽卉将他斩于剑下,尚在情理之中。

如今只夺他官职,已是格外开恩了。

想到这些关节,叫他逐渐错开了眼睛,默默低垂下了脑袋。

虽知聂羽卉也开恩,但多日来的不满情绪已然爆发,加之方才又被聂家七骑讥讽。心头对聂羽卉依旧无什么感激之意,依旧有些气愤难平。

聂羽卉收回了尚方宝剑,说道:“往后日子,你就好好干你的苦活吧。借此机会,把你那一身臭毛病给我好好磨一磨。

若有朝一日,若你立下了功劳,本将军也决不是赏罚不分的人,自会重新将你提携上来。”

纪清丞恨恨转身欲走,她又出声喊住了他:“等等,还没完呢。”

在通密山峡遇难的一万将士的尸骨已被收拾了回来。

将士们寻了一处风水宝地,开始挖坑打算掩埋。

不少将士偷抹起了眼泪,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竟一下子说没就没了。

坑刚挖到一半,便见纪清丞走了过来,见他脸色明显不好,与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人。挖坑的将士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是怎么了。

他来到了那些遇难将士的尸骨旁边,深吸一口气,然后——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将士们奇怪的看着他对着每一个遇难将士的尸体挨个道歉过去。

他初时音量还算正常,到后来想到聂羽卉要求他必须挨个给所有死去的,受伤的将士道歉。

又看到那些被烧得不成人样的尸体。

一时间,愧疚,难堪,气愤诸多情绪在他心头不断萦绕着。

他越喊越大声,喊到刚走出军营的聂羽卉和聂家七骑都听到了。

陈鹏有些担心的说道:“小卉,纪清丞不管怎么说,原先也是大将军。此次确实有错,惩罚他的确是应该的。

可你这又是褫夺官职,又是要求他在所有人面前不断道歉,这样会不会有些太过折辱人了。他本就不是大肚量的人。。。”

聂羽卉打断了他的话:“他因一时之失,害死了那么多将士。我没杀他,就是念在他的确为国镇守了晖城多年。

可若不夺他官职,谁知他后头还会干出什么。而且人就是他害死的,已经留他一命了,道个歉又怎么啦?

纪清丞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但那一身臭毛病,非得先磨一磨不可。”

“鹏叔的意思是,你的用心,对于纪清丞非但领略不到,可能磨不掉他臭毛病,反倒让他更加记恨上你了呢。”昆凌白说道。

欧阳鹰也续话道:“是啊,而且。。。他是摄政王扶持起来的,虽说摄政王给了你尚方宝剑。可你就这样把他的人给拉下来了,万一他告到摄政王那边,只怕你会落个强权压人啊。”

聂羽卉回答道:“放心,临出发时,摄政王已同我说过,不过是谁的人,他扶持任何人,都是为了天楚。若危害到天楚,我他也不会轻饶过。无需惦记着谁是谁的人,一切以天楚为主。”

“他说你就信,万一他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呢?”昆凌白暗自嘀咕了一声。

说得很小声,但聂羽卉还是听见了,她坚定的说道:“不错,他说,我就信!”

昆凌白心头不觉咯噔了一下。

聂羽卉又说道:“不过,说得也是,他毕竟是摄政王扶持起来的,现在这么把他贬官了,还是要告知的好。晚些时刻,我会把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上报上去。”

她不经意间转头时,瞥见不远处的营帐边,有个人缩着一团靠着。

她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人是自己的表弟白诗言。

她走上前去,见他缩在营帐边,眼神迷离,眼角还有些许泪痕,显然是刚哭过。

“诗言,怎么啦?”她轻声问道。

白诗言迷离的眼神因她这声呼唤,方才有了焦距,他抬头呆呆的看着她,许久才说道:“表姐。。。死了好多人啊。”

他知战场残酷,可当真正参与进来时,才知道远比他想象的残酷太多了。

不说通密山峡那遇难的一万将士,就是这次攻城战,也损失了不少将士。

有些昨天还在打着招呼的兄弟,今日就再也见不到了。

其中有几个,还是和他同时被招进来的,大家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耍闹。

可他们第一次上战场,便永远留在了战场了。

看到那些熟悉的脸,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时,他不觉悲从信来,这才缩在这里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