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还未松下,宁静兰又挑唆着南宫明,让她一同回京,领个御林军的头衔。
她听说时,两眼一黑,险些昏厥过去了。
若回了京都,她何以能再战疆场,何时才能攻入晖城。
可圣命难为,她纵使不肯,还是只能随她们一同进京。
离去之前,她万般恳求应将军,定要早日攻下晖城。
回京的路上,宁静兰还凑近着她,说着:“知道我为什么宁可把你带走,让你和圣上有更多见面的机会,也不肯让你留在边关吗?”
为什么?她也想不通。
让自己远离圣上,于她而言不是更好吗?
她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笑容放肆:“圣上最欣赏的,从来都是有本事的人。比起朝夕相处的陪伴,他更容易沉溺在特殊的一眼中。
本郡主,又岂会让你有机会,有那个特殊的一眼。”
人人都觉得,她是和南宫明青梅竹马,南宫明才如此热衷于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当初和那些养着深闺,不知世事的大家闺秀不同的自己,才让南宫明一眼惊艳,另眼相待。
如今,她岂会让其他人通过这个不同,来取代了自己。
胡姬只觉得拳头痒痒,若非还存了几分理智,她大抵真会控制不住揍她。
在京都的日子里,她一面兢兢业业工作着,希望还能有机会再回边关。一面不断打探着两国的战况。
听闻两国还在焦灼着,她心头也不断煎熬着。
同时,她身为御林军,有着保卫皇宫安危的责任,免不了与南宫明和宁静兰有接触。
南宫明看着她的眼神极为复杂,有时她能从中感受到几分情意的。但只要宁静兰一出现,又转而变成了冰冷一片。
最明显的一次,是他遇刺时,她迫于无奈,只能抬手去挡。那刺客的匕首险些刺中她右手的手腕处,若真叫他刺中了,她右手概率是要废了。
就在那时,背后的南宫明毫不犹豫伸抓住了那匕首,任鲜血流淌,也未放开那匕首。
她吃惊的转头看着他,他眼中的关怀和担忧是那么的明显,眼中的柔情掩盖都掩盖不住。
可当安宁郡主来了,她看到她手腕上的疤痕时,她心中一凉,想到了刚才那一瞬间,他究竟是想救她,还是想救曾经的她?
她按耐不住心头疑问,终于在一次趁着二人独处时,她忍不住发出了心头的疑问。
那时波光粼粼,她站在他身旁,看着湖面的反照过来的光照映在他侧脸,为他平添了几许柔和。
他悠悠叹了口气,说道:“朕若说,那一刻,朕什么都没想,只想救你,你信吗?”
他眼中如当初在边关,二人骑马涉猎时看她的那样柔和。
望着他的侧颜,叫她恍惚了心神,情不自禁的点了下头。
他笑了,笑如初见那般朗如星辰。
只是,他们之间,在京都如这般温馨的时刻并不多。
宁静兰即使回京,也从未少给自己使绊子,可南宫明,永远偏爱于她。
哪怕明知是宁静兰先挑的事,最终受罚的,还是她。
可他又总是时不时,流露出那般情意绵绵的眼神。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年,她也远离了战场,接近两年了。
那日,他连她也派了出去,前去追捕天楚的摄政王。
可当摄政王说出,她义父如今还在他们手里时,她还是忍不住放走了他们。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怒了,天牢里三天三夜滴水未进,险些真叫她熬不过去。
意识混沌之际,似有人抱起了她,他靠近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也别怨朕,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若不罚你,何以安得众大臣的心。”
他这人历来如此,总是罚完她之后,又总爱在她身边说着,他的无可奈何。
如此冷热无常,叫的她心又刚凉又热起来。
可她这次,是真没怨他。
义父教导过她,无论何缘故,都要爱自己的国家,绝不能背叛自己的国家,只是底线。
她放走了燕景瑜,使自己的国家蒙受了那么大损失,受这惩罚,是她应得的。
当听闻聂家军赴了晖城,大败了应将军的队伍,她便知道,她苦等的机会终于快来了。
她不管旁人异样的目光,直达御书房,祈求南宫明再让自己出征。
南宫明本就纠结着派何人增援,看到她时,许是想起了当年她御兽的本领,当真答应了。
她几乎快要按耐不住喜悦到快跳出的心脏了,高兴的跑回去准备。
一路众人看着她的眼光都千奇百怪,有讶异,也有鄙夷的。
只因不止在军营,即使到了京都,她依旧时不时在南宫明身边出现。
时间久了,宫中也开始有了传言,圣上此次出巡,还带回了个不知脸皮的女子。
圣上都没有要纳她的意思,她倒是厚着脸皮,时不时出现在圣上必经之地,哪怕当时圣上身边有其他女子,她都还好意思出现。
但对于后宫女子而言,这种传言,多是一笑而过。一个没家世没长相,什么都没有的女子,即使入了后宫,又能升到什么位分,又能分走圣上多少宠爱呢?
于她们而言,最大的威胁,永远都是那个得到圣上明目张胆偏爱的安宁郡主,宁静兰。
她们不在乎,胡姬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只知道,她现在终于可以回到战场上了,她简直恨不得直接飞过去的好。
可据说宁静兰又挑事了,想让南宫明换人支援。
知道她去找南宫明时,胡姬的心几乎快凉半截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这次南宫明再无纵容着她了,说是文书已下,天子一言九鼎,岂可朝令夕改。
听说时,胡姬乐得一整天嘴角都没落下来。落在不小心撞见的宁静兰眼中,便成了得意洋洋的挑衅。
她冷哼一声,说道:“你别得意太早!”
南宫明让她带领着一支她从未见过的队伍前往与应将军汇合。她虽好奇这支队伍由来,可到底没多过问。
她来到战场上,驾驭着二虎,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眼见那晖城城门终于打开了,她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被那炮火轰懵了。
好不容易九死一生逃回来,可在看到宁静兰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顿时想起了当年被她支配的恐惧,整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不知宁静兰又会如何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