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和点头答应,请道:“萧先生远来是客,请上山一叙!”
萧浪将手一摆,笑道:“不必了。刚刚只是开一个小玩笑。今日萧某前来,是要请你看一个人!”
李小和顺着萧浪的手指望去,那正是那靠在大松树下休息的人,那个人浑身血污,气息断断续续,很明显是受了内伤,但是凭借李小和的眼力,看得出来他被人以内力护住心脉,尚不至于伤重身亡。李小和眼见得此人,不禁惊呼一声:“你是羊舌叔虎!”
羊舌叔虎这个人生来力大无穷,面目俊朗,但是为人略有粗鄙,不拘小节。如今周身血污重重,拼杀得满面花脸,的确有些难以辨识,但是李小和毕竟目力过人,透过表面的烽烟之色,一眼就看出那是羊舌虎。羊舌虎目色迷离,微微睁开眼见,眼前这个人,或不是他最想看见之人,但是却是他最可靠之托付。李小和如今冷峻沧颜,如同冰封之后又重生的冷酷至尊,看起来比之当初更加威严英武。
羊舌虎看到李小和,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见到你了。看来当初栾兄所料不错。如今玉妹妹有难,望你搭救!”羊舌虎气息奄奄,几句言辞之后,摇晃着身形,便即向前栽倒。
李小和连连抢上两步,一掌拖住羊舌虎胸口,手心按住对方背心,将真气缓缓注入羊舌虎体内。萧浪言道:“郢君,此人乃是羊舌氏庶子,与我在平阳门争斗时曾有一面之缘,我五日前在太行归来,见他单枪匹马与数十甲兵搏斗,方上前救了他下来。他身上皮肉之伤格外严重,但是内伤萧某已经替他稳住,他口口声声要我带他来郢教寻你,或许是与你有旧!”
李小和长长叹了一口气:“曾经太行之中,遇到栾氏嫡子,为了他的恩怨你与我独斗音律,小和有幸略胜一筹。后来得脱死命,羊舌氏接应而来,实乃是栾氏亲信。如今他口中说玉妹妹有难,那便是说栾氏有了变故,小和这许多日来僻居江淮,不能知晓北国变故,还得向羊舌叔虎询问了!”
萧浪言道:“郢君,你本来出身屏岳山,当年太行相会,曾经平阳门争雄,及至今日你我再见,萧浪不敢说与阁下同道,但是阁下光明磊落,一心求道之灏为,萧某还是很佩服的。栾氏乃晋国股肱,一再秉持江湖正道,上次平阳门相会虽然有些冲突,却错不在彼。如今瓯夷道许多事宜倒行逆施,我萧浪本已不再奉瓯夷道喻令,今后郢君若能主持江湖大道,还望提醒些萧某。”
李小和听闻萧浪对自己的寄托,不自觉间感受到了许多压力。不过如今的程桐兄弟,的确已经非昔日的程桐,自己奉师命下山历练,一次次与江湖乱道交手,各为利益争夺,即便是靳天羽也不顾一切陷害别人,的确这个江湖需要一个主持大道的。但是眼下听闻羊舌虎所言,栾氏有难,自己身为郢教之主,若是去助栾氏,那便是抛却了郢君大仇,若是不助,曾经与栾盈的交情,玉妹妹的安危,他是格外的放心不下。
李小和犹疑了一下,言道:“萧先生厚爱,小和愧不敢当。前辈还是把小和当做屏岳山的一个小徒吧。如今栾氏有难,我放心不下,期望先去驰援。”
萧浪点了点头,言道:“郢君,如今萧某僻居东海,许多事还不灵通。近日来打探到阁下伤了靳天羽,程掌门又打伤了武都秦中剑先生,可有此事吗?”
李小和言道:“不错,武都秦中剑先生受伤,是我门中弟子打探知晓的,靳天羽的确是我亲手所伤!”
“那就是说靳天羽还没有死?”萧浪格外严密,追问了一句!
“不错,我见他武功尽废,着实有些可怜,故而也没有对他痛下杀手。但是回想起他当日孤竹毒计,着实该死!”李小和又将孤竹冰峰之上靳天羽所使毒计一一说与萧浪听闻。萧浪听后大惊失色,唏嘘不已。
终于叹了口气道:“这靳天羽着实该死,他曾在平阳门一战之后,又设计暗害了许多平阳门弟子,好让程桐顺利登上盟主之位。先成老掌门虽然不算是一位真正秉持正道之人,但是他至少德高望重还能主持大局,不会为害十一派,可是如今程桐成为盟主,唯靳天羽是从,这让萧某不得不退出这个毫无意义的联盟了。”
萧浪话音未落,羊舌虎已经被李小和救活,但听得羊舌虎大声叫喊着:“快啊,快去救玉妹妹,晚了就来不及了!”
“你莫着急,慢慢说!”李小和安抚了一下羊舌虎。
羊舌虎仍旧破口大骂道:“狗日的靳天羽,这个该天杀的。竟然设计陷害栾盈,如今栾氏被范氏设计驱逐,收尾分离,不能兼顾。群臣见栾氏势力分散,一个个也都变了脸色,只顾自己的利益,围攻起栾氏的封地。栾叔父不在曲沃,如何是好,我只能冲出来告知你!”
李小和凝神望着羊舌虎,他身上无数刀伤,的确十分严重,李小和如今也心急如焚,但是羊舌虎的性命也格外重要,必须要先将他救活,在去考虑如何援助栾氏。更何况本教之中还与栾氏有着不解之仇,他必须找一个恰当的方案将众位英雄说服。
李小和安慰羊舌虎道:“叔虎,你莫着急,我先替你疗伤,然后细细与我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