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地图皮卷收好,就让她化作天羽令,与他一起看遍这四界。
明汐看着盒中的白玉雕刻的荷花型香盒,小小一只躺在其中,旁边是一枝紫色云纹发簪。
信中内容约致:
“明汐,我能得你一知己耐实属幸事,原谅我的欺骗,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这香盒有稳神定心之用,我是有私心的,想你带在身上记得曾有我存在过。”
眼泪从明汐眼眶中落下,滴落在信纸上,扎染出一朵朵浸染墨水的花朵。
她哽咽着背对着三人,咬着衣袖免得自己哭得太大声,那日她便哭晕了过去。
这几日好不容易缓过来些,在见到这封信时,心中悲痛再次止不住蔓延而上。
将香盒与簪子紧紧攥在怀中,贴在胸口的位置,这是玄荷唯一留给她的念想了。
玄羽见三人都极难过,他盖着木盒的手隐隐发颤,迟迟不敢将盒盖打开。
沉思片刻,还是将他打开了,一片柔软的羽毛中放了一个碧玉龙纹的铃铛,其中泛着氤氲的光。
碧玉用一根天蚕玄丝细绳穿过,他翻过另一面,没有他想的那两个字,空荡荡的。
于是他打开信封:
“玄羽,你应该是自由的,这块玉铃铛送给你,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玄羽了,你可以有自己喜欢的名字,谢谢你每一次的救命之恩,但我恐无法报答了。”
“这块玉还是个厉害的法器,看在我如此真心的份上,拜托你答应我一件事,替我照顾好中宵。”
玄羽没有将玉铃带上,只是轻轻抚摸着胸前的银铃铛,将玉铃好好收了回去。
其实他想说九殷一生只认一个主,但在他这里,玄荷对他是特别的,而且他喜欢也习惯了玄羽这个名字。
四人皆沉默着并未说话,坐在海棠树下拿着各自的东西,久久的停留着。
微风轻轻吹过床帘,榻上的人安稳沉睡着,面色苍白如他的发丝一般。
文萧捧着两个木檀盒子,放在了他的床榻边,“中宵,你要快些醒来才好,玄荷给你的东西你还未看呢。”
他站立良久,最后才推开门离去,房内恢复了寂静。
半晌过后。
床榻之上的人微微睁开眼,徐徐坐起身,转头凝望着静置的木檀盒子。
伸手抚摸在盒子上,泪水砸落在檀盖上,渐渐地,泪水如雨般积累而下。
离中宵捏着袖子仔细擦去,只觉锥心刺骨,摇着头陷入无限的绝望中。
他打开便意味着玄荷真的离开了,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消失了,都不存在了…
尘封的木盒被开启,光亮照在盒中的物体上,流转的萤光映射在他眸中。
他指间轻抚,又同时按压在心口上。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也做好了一切的打算,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到这一切。
她为所有人想好了后路,唯独没有替自己想过。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
一切是不是尚有挽留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