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三思啊,此次您未得王令,便擅自矫作王令,亲率领洋流一千精锐出城,如今若是再不回去,王上恐怕会怪罪下来,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就为区区一个叛国公主,实在不值得!”
“叛国公主?”沐清子闻言面沉似水,沉吟片刻后笑问:
“你觉得六公主在水国形象如何?”
一边说着,她一边地移步出帐,那头高高束起的蓝色长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犹如一面战旗飘扬在风中。
年轻斥候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口无遮拦的回答:
“那还用说?害死水后的灾星,忘恩负义叛国的浑浑之辈!”
斥候一边说着,她愈加紧握着腰间那把伴随她多年的长剑,剑柄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剑身则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气。
年轻斥候话罢,沐清子继续背向他,冷冷问:
“入洋流军多久了?”
斥侯闻言,面色一怔,立刻转过身子,低头回答道:
“方数月。”
“家中可有妻儿老小?”
“父亲任巡城使,母亲同王室有些渊源,自己尚未成家。”
“王上招你入我洋流的?”
这个问题,瞬间让斥候警惕起来,但他仍然如实回答:“是。”
“这样啊,这么说,你有体会过孤独与绝望吗?”沐清子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并,并没有。”年轻斥候有些疑惑,不知道沐清子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下一瞬,年轻斥候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感觉喉咙一凉,然后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软软地躺倒在地。
“那你就没有资格评价她人。”沐清子冷哼一声,甩了甩剑上的鲜血,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冷漠。
紧接着,沐清子对着帐外的左右侍卫吩咐道:“把他尸体安葬好,以侦查不慎牺牲为由上报。”
“是!”左右侍卫立刻回话,似乎对于这种情形已经司空见惯。
他们知道沐清子一向杀伐果断,只要有人敢违背她的意志,就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一步步被拖下去的年轻斥候,沐清子不禁有感而发说道: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部分。没有鸟是一只孤鸟,每只鸟都有着共同的天空。没有鱼是一条孤鱼,每条鱼都生活在大的海洋。没有一片叶子是孤单的,只要有土地,植物就能生长。”
她刚自言自语完,一个轻脆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好言,妙言!”
沐清子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小溪”。
“唉,有什么好什么妙,比起我那几个姐姐和妹妹,我这纯粹是小巫见大巫了。”
见沐清子心绪平和,喜笑颜开,小溪见缝插针,连忙说出来意:
“听说,您刚刚又杀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新人,他可是王上安排的,再不济,您也不该就一剑封喉了呀。”
沐清子好没气地敲了敲她的脑袋,说:
“你也知道他是王上安排的呀,摆明了就是监视我的,此人不除,百害而无一利,留有何用?”
小溪无奈摸摸头,续话:“行吧,您宽心就成,不过也怪他自讨苦吃,没事有事,还真大言不惭地评价起六公主了,要换做其他几位殿下还好,整个王室谁不知道,唯您连心疼六殿下!”
“她可是我亲妹妹,不疼她,我疼谁呀?其他几位同父异母的姐妹,当然不会对她多加理睬。”
沐清子将宝剑收回剑鞘,言语间有着一丝宠溺。
“那我就接下来……”小溪音调拉长,想探探口风。
“继续观察,前几日在那面具男子所说的不可不信。”
沐清子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在更令她担心的是自己亲妹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