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嘉木不想动,而是当他看到这一幕,双脚就好像被灌了铅似的,完全无法挪动一丝一毫。
神思仿佛还逗留在昨晚与法明大师的聊天内容中。
“沈嘉木,听到没?”
乔汐暴躁的声音总算将他的神思拽回,他艰难地挪动起脚步。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搀扶摔倒的女人,而是先将一旁的轮椅扶起。
等乔汐张口之际,他才俯身将她正扶起的女人拦腰抱起。
颜漫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唇剧烈抖动着。
她被抱回屋里,但沉默一直都在持续着。
乔汐轻手轻脚将轮椅推进屋,随后便安静地杵在一旁看着。
约莫两分钟后,男人突然朝她看了过来。
乔汐不由挺直了身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其实她依然担心对方会怪自己擅自做主跑来颜漫这里,尽管她很想告诉对方自己昨天刚了解到的事。
“沈嘉木,我想……”
“站那干吗?”沈嘉木打断她。
“哈?”
“过来,帮她去换身干衣服。”
“哦哦哦。”
乔汐一听连忙颠颠地跑了过去,“对对对,阿姨我先陪您去换身衣服。”
颜漫似乎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脱离出来,不过当她听到“换衣服”这几个字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让沈嘉木先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
“我不用。”沈嘉木沉声应道。
况且他手头也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会感冒的。”
颜漫的声音很轻,轻得甚至让人觉着有些虚无缥缈。
“对啊,你怎么办?”乔汐同样有些担忧地朝男人看去。
“我没事。”
沈嘉木说完,见两人依然没动,又继续补充道:“快去,一会儿我有话跟您说。”
他这话是冲颜漫说的,而后者也再次露出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乔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她赶紧跑到一旁将轮椅推了过来,随后冲身边的男人挑了挑眉。
“帮个忙。”
沈嘉木略迟疑了几秒,接着俯身将颜漫抱上轮椅。
乔汐推着轮椅从客厅离开。
十分钟后,返回客厅的只有颜漫。
她换上了干净的粗布衫,一身的灰色将她的气色衬得愈发憔悴。
沈嘉木突然注意到她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眼下青灰色的阴影也很浓郁。
昨晚法明大师跟他说过,从前阵子有自称沈家的客人到访过后,她的状态就一天比一天差。
两人就这么隔着数米的距离相互对视着。
明明他们应该是关系最亲密的母子,可因着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让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
“阿木,还是先把湿衣服换掉吧。”
颜漫打破了沉默,随后有些犹豫地将她藏在身后的一件白衬衫拿了出来。
“这……这是你父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