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战战兢兢道:“恭喜宗主,夫人平安诞下一男一女两位少主。”
骊宁点点头,当先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收拾停当了,数位仆妇团团围在床榻前,俱都是满面惊慌,见骊宁进来,纷纷让开。
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骊宁都能感觉到里面的异样,他掀起帘子一看,就见妻子火娥手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指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手里的襁褓道:“妖怪、妖怪!”
骊宁面色一变,疾步走到了那老妇人面前,不禁一愣:襁褓里的婴孩虽然是人形,但大部分面部布满细细的红色绒毛,活脱脱是一只小猴子,他伸手揭开襁褓,见其身上也是如此,只不过在其左臂上,缠着一圈细细的红绫,隐隐透着红光,正是萦绕。
骊宁微微吃了一惊,接了孩子过来,见屋中除了这位老妇人及其后面跟着的两人外都面色苍白。他知晓这三人是大长老来的时候从山上带下来的,应是骊山老祖之意,因此吩咐其他人在外厅,自己走近妻子,打算将事情解释清楚。
原来骊宁刚出世时,虽然不同于长女遍布毛发,却也是须发长于常人,这也是他深受骊山老祖喜爱的原因之一,不想火娥见丈夫抱着女儿要过来,禁不住尖叫道:“滚开,让那怪物滚开。”
外面的大长老听了这话,老神在在地看了一眼众人,手中拐杖一晃,这院里的声音再也传不出去了。
妻子反应如此激烈,骊宁连忙将女儿交到老妇人手里,自己走到火娥身边低声道:“阿娥,你别怕。这是咱们的孩子,只不过是早些出来了,毛发浓密了些,过些日子就好了。你看,老祖都赐下萦绕给她了,这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说完,示意那老妇人将孩子的右臂给妻子看。
火娥乃火氏一族嫡系后人,她不是见识短浅之人,此时见了萦绕眼前一亮,连忙将怀中的婴孩给丈夫看:“宁哥,这是咱们的儿子,你看,他额间有我火氏的族徽,是火氏的新族长。”
骊宁一看果真如此,小小的婴孩额间一抹跳动的火焰,栩栩如生。
火娥见丈夫一脸欣喜的样子,强压住内心的恐惧,示意那老妇人过来,将儿子递给丈夫,伸手去解女儿右臂上的萦绕:“想来老祖不料我诞下两个孩子,这萦绕实在是应归将为咱们儿子之有。”
骊宁来不及阻止,火娥已是连声惨叫,她指尖触及萦绕,就觉刺痛无比,整个手臂眼见着肿胀起来。
那老妇人抬眼看了看火娥,抱着女婴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
里面的动静没有躲过大长老等人的耳目,大家禁不住皱了皱眉。
骊宁左手抱着儿子,右手飞快地在火娥的手臂上轻点了几下。
火娥感觉到疼痛渐渐消失,抱着丈夫手臂哭道:“那是个怪物,宁哥,她占了咱们儿子的福分。”
骊宁听了这话,心底因她为己诞下孩儿的怜惜顿时少了大半,喝道:“阿娥,那是咱们的长女,也是老祖选定的骊山一脉的下一任宗主,你虽为她的生身之母,也不可一次次地胡言乱语。”
火娥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见其面色严肃,又急又痛,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骊宁连忙唤人进来查看,见其并无大碍,到底心疼妻子,吩咐人将女儿移到偏房去,吃牛乳和羊乳,暂时要与妻子不要相见。
大长老此次下山要待至孩子满月,见骊宁如此处置,也不多言,寻了院子去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