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撑着床铺缓缓坐起,瞥了一眼黑漆漆的药汤,疑惑地哑声问:“你开的方子?”
“老大,我哪里会开什么方子?”冥湮将药碗放在一旁的矮岌上,“是爷让君神医开的,他医术那般高明,定然能解了你身上的毒。”
青峰微怔,王爷那日说找君莫离讨张方子,竟是为他讨的。
“老大,快些好起来吧,爷身边离不开你。”冥湮将药碗递到他手上,在他耳边悄声道。
青峰垂眸不语,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你说什么?乌嘎是被人勒死的。”帕尔朵霍地从矮榻上坐起,尖利的指甲划过一旁为她捶腿的婢女脸颊。
婢女没忍住痛呼出声。
披散着一头杂乱褐发垂首而立的男子微微抬眸,还未看清,便听一声怒喝:“滚出去。”
婢女低垂着头快步跑了出去。
“公主要不要换个寝殿?”男子瞥了一眼房梁正中央贴着的黄符,阴恻恻的嗓音仿若古井中浸泡了多日的枯木,带着几分腐朽的味道。
“少废话,接着说。”帕尔朵烦躁地一挥衣袖,黄符飘然而落。
“自缢与勒死虽都是窒息而亡,绳索留下的痕迹却不同,自缢而亡的人一心求死面容平和,断气后手臂自然垂落,而乌嘎正相反,面目惊恐尸身痉挛,生前定然经过拼命挣扎。”
褐发男子透过披散在额上的发丝看向帕尔朵,见她面色愈发阴沉,话锋忽地一转:“乌嘎只是个下人,死了就死了,公主何须管他是自缢还是被勒死的?”
“啪!”一只茶盏碎在男子脚边。
“你懂个屁,除了喜欢摆弄那些尸首,你还能做什么?”
“既是公主如此嫌恶,阴修告退了。”
“你敢离开,信不信本公主废了你。”
“公主舍得么?”阴修撩开面上杂乱的褐发,露出一双泛着红光的青绿色眼瞳,他盯着那大红薄纱下若隐若现的雪白沟壑,阴阴笑了几声,猛地凑了上去。
“呀,臭死了,滚远点。”帕尔朵一脸嫌弃地抹了下被啃咬得生疼的艳丽红唇,抬脚朝着阴修便踹。
阴修似铁塔般健硕的身子丝毫未动,抬手一把握住帕尔朵莹白玉润的小腿,眼底燃烧的情欲之火中带了几分怒气:“若不是你,本座何须窝在那个鬼地方,怎么,公主突然变了性子是想为那人守身如玉?”
帕尔朵似是见了鬼,面上现出少有的惊惧。
“哼,你是本座亲手调教的,你那点心思本座如何不知。”阴修将手中握着的小腿抬高,舌尖一路划过。
帕尔朵周身一阵颤栗,似是被抽干了气力,口中发出几声难耐的低吟。
阴修青绿色眼瞳射出两道阴冷的红光,大红纱衣碎裂声响起,碎片漫天飞扬。
入夜,清冷的月光映在房顶的积雪上,将院子照得亮如白昼,夜幕辰枕着双臂仰躺在大床上,盯着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淡青色窗帘,竟无一丝睡意。
“咳,咳。”里间传来几声沉闷的咳嗦,似是青峰捂着唇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昏暗的光线下,夜幕辰剑眉微微蹙起,青峰服了君莫离配制的药,非但未见减轻,似是还加重了几分。
蓝煞的毒岂是那般好解的,君莫离饶是医术高明,无法把脉只凭着信中寥寥片语的描述,短短时间内怕是也很难配出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