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范脸色微微一变,他叹了口气:“朱将军忠义,可你曾想过家中老母吗?我家眷全在敌手,不得不来!”
朱治一阵沉默,他没有儿子,就从内兄那里过继了一个,取名为朱然,目前在吴城,也是生死未明,但他父母仍在,已是七旬之人,正在安度晚年。
“敌军进军乌程时,路过故障县,得知你是故障人,张合就派人伪装成是你的士兵,找到你家,见了你父母。”
“什么?他们把我父母怎么样了?”朱治一听,情绪激动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吕范的衣领,大声吼了起来。
他本想把父亲接到吴城去,但父母年纪大了,不愿意离乡,就留在了故障老家。而故障距离乌程只有百来里路,是宛陵到乌程必经之路。
“你放心,没怎么样,只是给你父母送了些吃的。不过,那张合多半早有准备,若你不愿意献城而降,恐怕你父母及家人难保。”
朱治松开了吕范,眼里含着泪水,低声抽泣了起来。
“朱将军乃吴侯一家的老臣,跟随吴侯一家已有十几年了吧,从吴侯之父那时起,朱将军就已经在了。十几年的光阴,想必原本想为吴侯的基业立一份功劳,也好恩荫子孙。”
“吴侯也信任将军,以乌程相托,乌程乃吴侯之父乌程侯的封地,有着特殊的意义。只是,吴侯一再兵败。我听那张合说,刘鑫率大军四万,已经在攻打吴城。”
“今其率三万兵进乌程,双方兵力悬殊,若将军死守,乌程迟早亦丢。届时,张合、张辽大军即可兵临吴城。吴侯被困,必败无疑,已无再起的可能。”
“将军忠于吴侯,但吴侯覆没在即,将军总得为自己着想,百善孝为先,忠孝却难两全,若是将军降了,乌程也免于一场大战,百姓也无须饱受战争之苦,更无须失去父母子女,还请将军慎重考虑。”
吕范向朱治行了个礼。话他已经说完了,怎么做抉择,就看朱治的意思了。
朱治一直在低声抽泣,他想了想,又擦了擦眼泪:“若是我投降,有何好处?”
吕范微微一笑:“保住了全家人的性命!”
“那你呢?你也算是立功了。”
吕范微微一笑:“保住了全家人的性命!”
“哈哈哈哈!”朱治一阵大笑,笑着笑着,又突然哽咽起来。又笑又哭的,表明他的心境复杂,吕范与他同病相怜,自然也能理解。
突然,朱治脸色又是一变,露出果决之色:“不若你我合计一下,我假降献城,引诱敌军入城,再伏击敌军,可一战而胜。”
吕范摇了摇头:“将军真以为如此可以反败为胜吗?张合、张辽两人为刘鑫手下大将,都是名满天下之人,荀攸更是智者。我劝你还是少动这种心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治又是一阵黯然。
“张辽和荀攸只给了你一天时间,明日此时,你若不献城而降,他们将发动攻城,届时再无挽回的余地。剩下的一天时间,你……就慢慢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