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压抑隐晦的底色,已经昭示他不悦的情绪。
薛绵当然和擎苍不一样。
她不需要接触血腥的一切,他不缺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属下,或是趁手的兵器。
她柔软的,有精神的活着,时不时发发小脾气,就很好。
所以,当初在滑雪场看见两只臭虫引得薛绵想要用滑雪板砸人时,他一时没扼制住脾气,这不是他希望在薛绵身上看见的变化,没有人可以打乱他的计划。
他确实对薛绵有着不一样的喜爱,但这份喜爱,并没有将薛绵放在和他对等的位置上。
薛绵不喜欢那身黄色的滑雪服,但他喜欢;
薛绵接受了道歉,但他不接受;
薛绵关心的是小熊一号,但他觉得换成二号也无足轻重;
……
那他其实是不喜欢薛绵吗?
并不是,他当然喜欢薛绵,哪怕薛绵想要同时纳了霍祈年、顾淮,他也敢通通打包丢她的床上。
想再加上顾言和凌逸尘,也都是小事一件,只要她高兴。
只是,他可以喜欢的同时,毫不在意她的灵魂和想法。
就像今天薛绵面对秦之柔时,他依然会由着自己的心绪,而不是考虑薛绵的需求。
或许,这在大众眼里,确实更符合主人对宠物的喜爱。
可对凌疏墨来说,本来也没有人,也不会有任何人处在和他对等的位置上,薛绵完全不需要因此不开心。
他会慢慢让薛绵成为她想成为的人,同时也符合他想在薛绵身上看见的特质,这两者,在凌疏墨眼里并不冲突。
就像薛绵从来没觉得,他在养她一样,她一直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生长。
顾淮牵动了一下眼皮,似乎并不在意他轻蔑的话语:“凌家主还是早点从梦中醒来,放弃你的傲慢吧,她绝不会如你所愿。”
“更何况,”顾淮靠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姿态闲适却面色不善,“如果她只想过着向男人献媚讨好,就能获得尽如人意的生活,那也根本轮不到凌家主出场。”
“我会是她一切的机缘和向任何人高傲的底牌。”
顾淮嘴角轻轻向上扯起一个蔑视的弧度,区区一个凌疏墨,又有什么所谓?
她完全不需要看得上这种人。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似有闷雷隐隐炸响,沉闷得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