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许多武者都面露疑惑,皱眉不语,只有一部分宗门弟子看起来若有所思,默默地站在远处观望。
‘‘强者?就他?”
‘‘这人现在只有玄武二重修为,真元耗尽,实力又有下滑。以我的猜测,一个真武八重的武者都能轻松把他打垮。”
‘‘兄台所言极是,不过依我之见,这个人在全盛时期也算不上什么高手。即使他的实力没有下滑,对那些顶尖天才来说也是毫无威胁。”
‘‘就他这种狼狈样子,也配被称为强者?”
‘‘呵呵,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这两人明显是在演戏,一吹一捧,在这里吸引眼球,故意拖延我们进入大殿的时间。”
‘‘对啊!”不少散修幡然醒悟,反应过来:‘‘大家快上,别让他们得逞!”
众人的议论落在陈尊的耳朵里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他手持两把神兵,仅仅侧脸一瞪,就吓得五六个临近的武者气息停滞,悄悄地队伍的末尾退去。
赵书森额头上的血迹不停往地面滴落,他努力地站稳身形,想要把自己佩剑的剑锋对准眼前的陈尊。
可惜,他的体力已经耗尽,接连尝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
陈尊回过头来,安静地等待着他,仿佛虔诚的信徒在瞻仰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短暂的沉默后,他的话语用真元传渡,轻轻送到了赵书森的耳边:
‘‘你和我,其实没什么不同。”
‘‘人与人之间,也没有那么大的差距。”
赵书森的目光依旧灰暗,宛如一座落满灰尘的雕像。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下了佩剑,似乎是觉得累了。
‘‘渺小又怎样?卑微又怎样?只要自己的内心充满坚定的信念,弱小者也可以做出震撼天地的壮举。”陈尊的眼睛朝两侧看去,继续问道:
‘‘听听周围的声音,你感觉到了什么?”
赵书森猛然抬头,泪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蓄满了眼眶。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只不过经历的太多,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如今惊觉,痛苦就如同涨伏的潮水,一浪一浪的涌来:
那是嘲笑,贯穿了他整个童年的嘲笑。
这嘲笑仿佛深红的烙铁,从出生时起就狠狠打在了他心灵的深处。从曾经到现在的整整二十六年时间,朋友们不经意间的炫耀、师长们看似无心指点,一直都提醒着他:
你,根本就不属于这个阶级!
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
可是,如果真不觉得羡慕,为什么会记的那么清楚?
内心的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他希望,他渴求。现在的看似不屑,其实是无数次求而不得后的不了了之。
‘‘哈哈哈哈,”陈尊目光悠远,表情却异常的严肃,他没有开口,只用传音表达着他的态度:
‘‘这些人,个个都以为自己很聪明,这也恰恰是他们愚蠢的证明。人,可以机智,也可以愚钝,但是唯独不可以认为别人愚蠢。”
‘‘自以为最聪明的人,其实就是全天下最狭隘的傻瓜!”
赵书森的泪水无声地淌下,化作血泪,缓缓划过了他的脸颊。他的手掌重新把宝剑握住,再一次稳稳地挥舞,成功用锋芒对准了陈尊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