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就是做了这件事本身?”少女有些困惑。
“韦伯斯特议长是什么人?”男性对少女循循善诱。
“他是王室议会的议长,而且还是……”少女若有所思,随后她恍然大悟,小声地说:“守旧贵族派的领袖!”
“很好,看来你抓住了这件事情的本质,”男性的面庞上露出了不明显的微笑。虽然这抹微笑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少女很确定,父亲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这里是达西亚的王宫,这个国家的权力核心,而这一时间段又是王庭会议期间。虽然现在只是会议前的午餐会,但当午餐会开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正式进行权力的交锋了。”男子平淡地说了下去,
“王庭会议是这个王国的权力汇集之时,同时也是权力重新洗牌的时刻。我们会在会议上,总结过去三年中王国的发展,也会对未来三年的王国发展,进行一个基本的规划。而谁掌握了会议的主动权,谁就会获得更大的权柄。那么现在,在你的眼中,守旧贵族派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呢?”
“嗯……”少女对于父亲突然的提问,有些措手不及。
但在稍微的思考之后,她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们已经完全的失势了。自从二十年前,在陛下即位前后,我们就已经把守旧的贵族,完全地钉在了王室保留地上。
“而在经过了二十年发展之后的现在,守旧贵族就更加不可能、也没有实力,从王室保留地中出来了。对于现在守旧贵族,能够用来和我们角力的,可能也只有头衔了吧。而我们只会越来越强大。
“只要时间足够,守旧贵族应该会自我灭亡吧,毕竟,在他们中年轻一代越来越多有能力的人,也逐渐对他们离心离德了。”
“你对王国的现状有了一份基本的认知,还算不差。但是......”男子对少女的回答还算满意,但有几点并不认可。
“父亲,请您教导。”少女立刻虚心求教。
“确实,我们的优势很大,他们的劣势也很大。但是,你要记住,我们并没有牢牢地把握住、获得胜利的所有要素。毕竟,”男子叹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明确、而且强烈地表达了自己的情绪,“迫使艾尔弗雷德殿下游学,这件事情的发生,就是我们的一大失败。”
“可是……”少女似乎有些想表达的事情,但男子阻止了她:“在我们的原计划中,确实是想让殿下出去增长见闻,但不是以那种方式,更不应当由他们来提出。
“殿下虽然聪明,但是他也并不喜欢被人当作交易的棋子,尤其是被自己的亲人利用。可我们的这位议长阁下,似乎没有把殿下当作他的亲人吧。”男子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而且,贵族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阳奉阴违、虚以委蛇。”在男子的展开下,少女突然明白了这件致命的问题:
守旧贵族离王城太近了,他们又蓄养了私兵,如果在最后的关头,他们无法在这场游戏中取得胜利。那么,他们极有可能会掀翻这场游戏的桌子,而且是以一种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方式。
“所以他们才会支持艾伦殿下?”少女小声地问道。
“没有错,地理上的因素是目前最大问题。十年前,当东方的那位阁下来到王国的时,便已经提醒过我们这件事情。虽然当时的我们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却始终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方式。”
“所以才有了王宫禁卫军的诞生吗?”
“在那之前,王城只有王城守备军,而且其形式大于实质。后来,我们建立了王宫禁卫军,并且将王城守备军纳入了王宫禁卫军的指挥体系下,同时改革了所有涉及王城的相关军队。这就是王城军团的来历。那么,布兰达,地理因素上的隐患彻底消除了吗?”
少女听着父亲的话,在思考了一番后,摇了摇头:“危险变小了,但是并没有消失。”
随后,她转头望向了同韦伯斯特议长谈笑风生的艾伦王子。
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于少女的视线,那名青年微笑着,向少女举杯示意:“愿你笑容永驻,埃文小姐。”
少女也浅笑了一下,微微行礼:“感谢殿下的关怀。”
男子也向艾伦王子举杯示意。随后,他将视线又转向了钟塔的方向。他看到那名管家模样的男子正领着阿加莎公主从钟塔中出来,他们似乎在向着午餐会的餐厅前来。
但是他很清楚,阿加莎公主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他也很清楚,在这场无聊的午餐会上,他可以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以进行这些无聊又几乎没有作用的“贵族社交”了。虽然他好像并没有进行过什么所谓的社交,也没有几个人敢上前向他攀谈。不过他乐得清闲。
“布兰达,时间到了:我们该做正事了。”男子转身对女儿说到。
“请您指点。”少女似乎有些疑惑。“来了。”男子扬了扬下巴,向女儿示意了一名似乎是在向他们走来的侍从。
果然,那名侍从快步来到了父女二人的面前,向二人行礼:“日安,斯凯边境公阁下;日安,埃文小姐。希望在下的冒昧没有打扰到二位。”
“是陛下召集我们吧?”斯凯边境公喝下了杯中的蜂蜜酒后,随意地问了一句。
“是,斯凯边境公阁下果然料事如神。”侍从模样的人如此恭维。
“你这个小子找打是吧?知道我不喜欢这种虚伪的恭维,还敢说这种话。”男子笑着把酒杯放在桌上。
“不敢,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埃文公的训练强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侍从模样的人似乎真的在和男子开玩笑。
“好了,正事要紧,回来再慢慢聊吧。”男子带领着女儿,向着餐厅的大门处走去,“还有,你是真的不适合这种衣服,果然还是军服适合你。”
“您也知道我是真的不想参加这种无聊的场合,只要可以确保现场的安全就足够了,参与这种活动的话,还请放过我吧。”侍从模样的男子苦笑着。
“阿尔杰阁下这样真的好吗?不会有人戳穿他的身份吗?”少女知道那位“侍从”的身份,不禁苦笑了一声。
“反正他一点都不想参加这种社交场合。所以当他以类似的形象出现时,大家自然会配合他,不主动向他攀谈。不过也拜他的这种行为所赐,现在的保守派贵族,也不敢会随意地鞭打仆从了。倒也是好事一桩吧。”男子耸了耸肩,倒是不怎么在意。
布兰达稍微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关系,旋即苦笑了一下:“的确是这个道理,”
然后她向父亲询问了自己的另一个疑问:“陛下召集我们是为了什么?”
埃文公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倒也不算是公事,私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