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翎王看了看涂山璟,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道:“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
涂山璟笑着点了点头。
……
涂山璟来到辰荣军营见了相柳,除了专程找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那便是说服洪江投降。
洪江此人性格固执,暴躁,半月里,差人赶走了涂山璟无数次,可是涂山璟却孜孜不倦地又去求见。
辰荣军营的买卖都是经过涂山氏进行采买的,洪江也不好做得太过分,赶不走涂山璟,只好任由他在耳边侃侃而谈,听得不耐烦处竟然打起了瞌睡。
相柳与涂山璟并肩坐在树枝上喝着酒,相柳冷嗤一声:“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执着!”
涂山璟嘴角轻勾,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执着!”
相柳瞄了他一眼没再接话。
半晌后,相柳道:“我差点杀了苍玹,你们不应该恨我吗?”
“那是你的立场。”
“有必要,我也可以杀了你!”
“可我还在喝酒……”
“……”
相柳又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非要劝义父,你知道这不可能。”
“不想那么多人送死,包括你!”
相柳很是不屑,“送死?要不是看你现在病殃殃的样子,我真的很想将你一脚踹下去!”
涂山璟顺势往下一看,阿起笑眯眯地朝他们扬了扬手中的酒壶,“怕你们的酒不够,又给你们送了两壶。”
说着,阿起将酒壶扔了上来,相柳不为所动,涂山璟赶紧伸手接住了酒壶。
他回头看了相柳一眼,朝阿起喊了一声:“谢谢你了,阿起姑娘!”
“公子,不用谢!”阿起笑着对涂山璟说。从前,她还在涂山氏的时候都是称呼他为公子。
“阿起好了?”
相柳抿着一口酒,轻轻地嗯了一声。
涂山璟笑了笑,喝了一口酒道:“如果你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又怎会再三拒绝她呢?”
相柳不说话,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涂山璟道:“与其想着如何赴死,不如想着如何逆转命运吧!”涂山璟摇一摇手中的酒:“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美酒,生命就很可贵。”
就……很熟悉……
相柳的心猛地一怔,他看着涂山璟,这句话仿佛他说过,但又仿佛没说过……
涂山璟笑了笑对他道:“天地之大,儿女情长不是唯一,忠义孝悌也不是唯一,为别人活了,也要为自己活一次,相柳,为自己活一次吧!至少……为自己留一命!”
相柳冷笑:“留着干嘛?能陪我喝酒的人马上都要消失了!”
涂山璟喝了一口酒,“只要相柳不死,涂山璟就陪他喝到天荒地老!”
相柳嘴里的酒突然就喷了出来,他扭头审视着涂山璟,“你知道玟小六脑子里冒出过什么想法吗?”
涂山璟想起玟小六在辰荣军营里一脸八卦相,不免心头泛起了甜蜜,他笑着说:“知道。”
相柳略显惊讶,“知道?”随即他又释然地笑了笑,“你们夫妇俩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说!要是玟小六在这儿,估计又得一脸贼像地看戏了!”
涂山璟点点头,笑着说:“她估计还得端一盘瓜子,翘个二郎腿,一边磕瓜子儿,一边儿在脑子里排大戏。”
两人情不自禁地抿笑起来。
笑完后,涂山璟的目光飘向远方,心里涌出难以言喻的悲伤:如果他只是叶十七就好了,只是叶十七,玟小的叶十七。
“这些,你都要一字不落地告诉他!”
“你很啰嗦!”
“还有,刚才我说的话是真的!”
“哪句?”
“只要相柳不死,涂山璟就陪他喝到天荒地老!”
“……”
“一会儿,你帮我告诉涂山璟,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要他务必做到!”
“我可没答应你!”
涂山璟扭过头看着相柳,眼神里除了真诚还有些许可怜。
相柳避开他的目光,别过头去,疏离和冷漠里又夹杂了一丝复杂的情感:“我只转达,但……你的承诺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