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锦此刻再看面前的男人,已经不会再和以前一样,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同类’了。
她没有靠近鸩崖,只在不远处停下,轻声问道:“当初你在青云,特意给我留下的告别信来告别,难道还算不得好?”
“自然不算,小锦,你能凭借着那封信与我唱给你听的小调猜出我的意图,并跟随文卿来到这里......”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对我是有情谊呢?”
林若锦摇了摇头,直接反驳他的猜测。
“我对很多人都有情谊,但其中,是没有你的。”
从他主动离开青云并用信件暗示自己身份的不同寻常时,林若锦就也没把他当成过自己人。
她做的这一切,只想和林若凡一起回家,并尽可能救回百里舜的一条命。
从头到尾,她都没在乎过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要做什么大事。
鸩崖眼里的光冷了一瞬,很快又被他掩去。
说实话,他不喜欢这个回答。
林若锦又问道:“不过你既然暗示过我你不一样的身世,也就说明你是希望我知道的,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她素白纤细的指尖往老妇人和青年离去的方向点了点,问道:“你和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
鸩崖:“......”
夜间的风又急又冷,吹的林若锦脸颊有些疼。刚出口的话被风刮去,有些许凉气钻进她的喉咙,呛得林若锦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一件温暖的大氅披在林若锦身上。
“小心,风大。”鸩崖替她拢了拢大氅,自己只穿着单薄的黑色的长袍。
他俯身凑近林若锦耳畔,声音低沉而温柔,“小锦,你无需对我这么警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林若锦心急促的跳了一下,“你知道?”
“是,我知道,所以我会...救出百里舜!”
“我会为他找出一个杀死姬彧衡的完美理由,我会让他再度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水楼楼主!”
这件事,他是一定会去做的。
为自己,也为林若锦。
“你不是好奇我的真实身份吗?明天,小锦你会知道一切!”
鸩崖的气息是霸道的,和百里舜那种威压很像,但又不完全像。
面前之人的气息带着刻意的侵蚀,靠的近了,林若锦反而有些呼吸不畅。
她很想立刻就脱下身下属于对方的大氅,但手却被男人牢牢握住。
林若锦眼角余光里看见自己的头发,被鸩崖挑起一缕握在掌心,轻轻揉搓。
这样暧昧的举动,更加让她不适。
仿佛自己在他眼中,已经是唾手可得的猎物,任他逗弄的小猫小狗。
男人的欲望,以女人的视角来看,真是难以掩藏,清晰无比。
又或者说,现在根本不屑去掩藏呢?
在林若锦马上要用力的挣脱的前一刻,鸩崖忽然大大方方的了手。
“前几日我去看百里舜时,他受了不小的折磨。”
林若锦:“......虎落平阳,这种事,自然会发生的。”
她并不意外,百里舜要是能在死牢里过的风生水起,哪里还用得她在这里瞎操心。
“想要利用这最后一晚去报复他的人,一定不会少吧.....”
“小锦,你不想去看看他吗?”
林若锦闭了闭眼,抬手将身上的大氅扯下,递还给鸩崖。
她直视着对方胜券在握的眼睛,认真回答:“如你所想,我会去的。”
她转头走了几步,又再次回头。
“谢谢你,那明天,我在刑场外,等你去救百里舜。”
说罢,林若锦转头离开,直奔死牢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