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辉和符华都是她最亲的人，也是她最在乎的人。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实际上，确实充当着类似于父亲和母亲一样的角色。

父母冷战关系不和，做孩子的自然也不舒服。

但是，欧阳辉和符华，到底是疼这个孩子的。

也都找到她，安慰她。

但是聊了一番，识宝并没有觉得心情好起来，反而却觉得更加郁闷了，于是乎对着两人说道：

「辉，老古董，我想回去了……」

「好。」

两人都笑着答应了下来，“…”看着两人在这个瞬间，脸上不约而同露出的默契笑容，识宝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心想，辉还是得和老古董好好的在一块才好啊……

然后，欧阳辉联系了TPC那边，定于后天下午返回极东。

而在这期间，素裳则一直都默默无闻，很快，就来到了返回极东的那天。

“玉郎。”

“嗯？”

“用过午膳，我们在小竹林里见好吗？”

“……”

正在收拾并不多的行李的欧阳辉，看着面前的素裳，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微微顿了顿，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但还是回答道：

“好。”

他答应了下来，于是也并没多想，“！”在餐室用完了午饭后，符华收拾碗筷洗碗，识宝回到欧阳辉卧房里睡觉。

欧阳辉则按照预定和素裳在玉京峰上，西北角的竹林里碰头了。

“你来了，玉郎。”

素裳看着前来赴约的欧阳辉笑了笑，“我们刚刚还在一张饭桌上吃饭……”欧阳辉笑了笑这样说道。

“不管多么短暂，只要是分开了，又再见的话，总会有一点期待的吧~”

素裳笑了笑这样说道，“子不是还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吗？”素裳又这样说道。

“那是《诗》里面的，素裳。”欧阳辉扬了扬眉毛纠正道，“唔……”素裳闻言不觉有些脸红，自己从小就爱习武练剑，但是在念书这一块……并不像符华那样，腹有诗书气自华。

至于面前四书五经六艺，样样精通、门门俱到的公子，那就更没有什么可比性了，想起从前，爹爹和娘亲请来的先生给自己上课时，自己总是趴在桌案上睡大觉。

还被叫做李大枕头……

“你知道人家书读的不多……”素裳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嘀咕道，“可我以前见你时，对说书唱戏弹曲都很感兴趣啊？”欧阳辉则这样问道。

“那不一样，说书先生跟教书先生是两码事，听说书先生讲书有代入感……而教书先生……只会让你背什么？学而时习之……子曰……啊，什么什么……会犯困是理所当然的吧？”

素裳则是有些无奈的这样说道，这就好比一个学生对老师上课无感，听他人讲故事却津津有味，见到教材便觉得厌恶，看起小说来却如饥似渴。

是啊，生硬的东西，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发自内心的去接受。

“再说了……子不是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虽然不敢苟同，而且我也比不上太师父，但我应该也算得上是半个女中豪杰吧？”

“当然。”

欧阳辉笑了笑欣然点头道，“……”素裳也笑了笑。

“那么，找我来只是为了讨论有关女中豪杰的话题吗？”欧阳辉对着素裳这样问道，“！”素裳闻言，也不再婉转，取下那挂在腰间的玉牌。

“玉郎，你还记得这个吗？”

素裳将手中的玉牌缓缓的抬起，“！”看起来不过巴掌大小，是一把剑的形状，上面还镌刻着美轮美奂的飞龙图案。

“记得，我给过你三块。”

欧阳辉点了点头不假思索便回答道。

“那，你说过的话，现在还作数吗？”

素裳看着欧阳辉这样问道，“自然作数。”欧阳辉淡淡的回答道。

“那……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姑娘，你我萍水相逢，共遭劫难，一同行侠仗义，卫道除魔，此系善缘，今予汝飞龙玉剑三块，凡不为恶，悖逆人伦，违背良心，凭此物，可向吾发愿三次，则无有不允，无有不行，无有不成也。”

欧阳辉轻轻的闭上眼睛，向面前的素裳复述，自己当初赠予她此物，所说之言。

“无有不允？”

“无有不允。”

“无有不行？”

“无有不行。”

“无有不成也？”

“无有不成也。”

对答如流，欧阳辉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回答没有丝毫的动摇和犹豫。

“所以，是已经想好了吗？要用掉最后一块？”

略显肃穆的表情挂着些许轻笑，对着面前的素裳问道。

“嗯……”

素裳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放下握着玉牌的手。

“不过在那之前，我先要与你商讨大事。”

“大事？”

“其实……就是人家和你的事啦……”

“……”

果然没有猜错，欧阳辉眉毛微微抽了一下，这下也没办法了，自己挖的坑也只能自己填了。

“娶我为妻好吗？”

素裳开门见山的这样说道。

“……”

欧阳辉没有回答。

“纳我为妾……可否？”

素裳又这样问道，语气明显顿了一下。

“……”

欧阳辉又没有回答。

“莫不是……我只能做个丫鬟？陪在你身边……”

素裳的话语带着一股明显的失落，再次问道。

“……”

欧阳辉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

“你不要我……对吗……？”

“……”

还是没有回答，或者说没有办法回答，素裳的眼睛中彻底失去希望，但又焕发出一股违和的光彩，脸上挂着笑容，抬起握着玉牌的手：

「你一直不答应人家，那人家就用掉这块了哦~」

「嗯……」

欧阳辉勉强的笑了笑，朝他点了点头。

「人家要你答应我……」

「……」

「娶自己最心爱的女孩为妻，和她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一定要幸福。」

「！？」

双眼震惊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素裳。

「好，这样你答应我的三件事就都完成了！」

说完，素裳一个箭步上前，将手中的玉牌塞进欧阳辉的怀里，转身就要离去。

「素裳……」

欧阳辉拉住素裳的手，“……”她在发抖，她在忍耐，她在痛苦……

「没关系的，玉郎……」

素裳眼角泛着泪花，转过身笑着说道：

「你不爱我……」

「我不怪你……」

“！”然后松开欧阳辉的手，转身离去了。

「……」

很难受，非常的难受，说不出到底哪里难受，但就是特别难受。

下午，接送的专机到了，“！”很平静，识宝感觉到了素裳也变得和符华一样，只能看着欧阳辉无奈的叹气。

符华、识宝、素裳回到了TPC，结束了陪休假期。

欧阳辉仍不能工作，在圣芙蕾雅学院，他的心情有些郁闷，找了份事做，帮塞西莉娅打打杂，给工作报告和日志润润色，修改修改……

“！”在老宿舍里，自己的卧室中，欧阳辉伏案书写着……

“！”洋楼外，要来了钥匙的女孩，打开房门，来到玄关换好鞋子后，穿过走廊，来到客厅左侧，顺着楼梯来到2楼。

“咚！咚！”

敲门声响起，“嗯？”欧阳辉抬起头来，有些诧异。

“老师，我是芽衣。”熟悉的声音传来，“进来吧。”欧阳辉回答道，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打扰了。”女孩压下门把，轻轻的将门推开，走了进来。

一位青春靓丽，却已经隐隐透着成熟魅力的超级美少女，举手投足之间，也都流露着作为大小姐的涵养。

来人正是自己的学生，雷电芽衣。

“坐。”

房间里没有多的椅子，欧阳辉便指向自己的床。

“嗯。”芽衣点了点头，轻轻的坐在床榻上。

“来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很久没有见到老师了，芽衣想来看看你。”

“这样啊……哈哈，老师很好，不用担心我。”

“你的身体还好吗？”

“放心，且活呢。”

“呵呵……”

芽衣脸上也露出些许笑容，气色看起来确实是要好很多了，但那表情和眼睛却似乎有什么烦恼……

不过，此行的目的……

「老师，您后天有时间吗？」

「嗯……有什么事吗？」

「父亲他……他想见一见您……」

芽衣有些脸红的这样说道，低着头，将这话说出了口。

「……」

欧阳辉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材料，然后又看向坐在床榻上的芽衣。

「好。」

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