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27日/少华山/云极殿
“哐!哐!哐!”
锋利的剑刃银光闪闪,在空气中游曳交错着,如同一阵阵强而有力的劲风,“!”两女子持剑相互切磋交流已经半晌了,从晨中朦胧到午后烈阳,各自挥舞着手中的剑,灵活地比划着一招一式。
一位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素色道袍,缕缕青丝如瀑布般垂在身后,在末节稍上处扎起,另分两股存在和耳旁,手中之剑名为落神,挥舞劈砍有如玄鸟起鸣,尽显老练与沉稳;
另一位,身上裹着一件蓝白的短锦袍,右肩挂着如飞翼一般的披风,以及几条如西方天主修道袍一般的披挂,上面还烙着金色的十字。
脖子和腿部还佩戴着圆形的玉佩,腰间缠着一根粗红绳,挂在上面的流苏飘动着,一头长发分成两股垂在腰后,用一根华丽的银簪扎起。
手中之剑名为诛剑,锋芒在空气中呼啸,似是一条苍龙在天际飞翔般,持剑者则毫无保留的展露着自己的天纵之资,锋芒毕露。
“!”
殿外的香炉不知已经添了几回香了,当两人仍旧没有比出上下高低,也没有分出胜负优劣,“!”两人的招式和风格,看上去大相径庭,但若细品,便能看出其中妙处,二者,实则同出一源。
“!”
那殿坎之外,穿着一身墨色的袍子,高大如伟岸青松般挺拔,眉于如剑,目似朗星,面若无瑕白璧的男子,轻轻靠在身旁穿着一身素雅长袍,表情稍显郁闷和倦怠的少年怀里,两人坐在殿陛上。
“!”
身旁摆着一台小茶几,“!”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粗布道袍,头戴混元巾的少年,恭敬的侍候着,老泥炉上煮着此处上好的云雾。
“……”
小道士的旁边,穿这一身稍显宽大的浅色道袍,带着一点太极乌纱冠,须发浩白如学的老者,一手摆着拂尘,一手捋着那垂直胸前的白髯,面色红润而又喜乐,静静的矗立在殿陛上。
“唔……辉,她们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啊?”
女孩儿纤细温润的手指轻轻的揉着怀中男子的脸,鼓着嘴巴这样说道,“呵呵……已经没耐心了吗?”男子微微扬起额头,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宠溺,笑着这样说道。
“话说咱们好不容易回趟神州……不是在太虚山呆,就是在少华山的呆,山里到底有啥好的呀?”女孩儿嘟着嘴巴,话语中不难听出几分幽怨,不解的对着男子问道。
“真人此言差矣,人乃万物灵长,生于尘世之间,纷扰繁杂、艰苦多难,隐入山野方能临登仙境,与世无争求得一片净土,吸纳天地方可回归本源,此乃道也。”
老者一脸豁然的笑道,“得了吧!你们这些和尚和道士的话都不能相信!真是这样!当初老古董就不会苦苦寻这家伙不得!日思夜想!肝肠寸断了!”女孩儿却是一脸的不忿,对老者毫无对长辈的敬意和礼节。
“哈哈哈哈……祖师乃是得大道之尊,乃我门三尊之最尊,其根其源与天地人三通也,出世入世,云游四方,此系何谓怪哉乎?”
老者却不以为意,反而笑着这样反问。
“比不过你们这些老油子……能把始乱终弃说的这么玄乎也是没谁了。”女孩儿也没有继续争辩,只是悻悻的这样说道,自己才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
这老头子乃是着混元形意太极门的掌门,今年少说也得有90多岁,但气色和身子骨小他几十岁的人也未必比得上,说他是成精的人也不为过。
“呵呵呵哈哈哈……”
听到女孩儿称自己为老油子,老者反而发出爽朗的笑声,“小识,我怎么教你的?要有礼貌,对待长辈要用尊称,说话要和气。”女孩怀里的男子,伸手轻轻的掐了一下女孩儿的下巴。
“那我是不是还得管你叫老登啊!不识抬举!”
女孩儿闻言不禁白了一眼靠在自己怀里的男子,伸手用力的搓了搓他的脸说道,“呵呵……好啦~过两天咱们一起去儿童乐园玩好不好?”欧阳辉却只是笑了笑说道。
“我才不去那种小孩子的地方!除非你求我!”
“好,求你啦……”
“态度一点都不诚恳!跟老古董一样!每次问你们什么时候下山去玩!都是夫唱妇随!再也不上你们的当了!”
“……”
听到这样的抱怨,欧阳辉也只能无奈的一笑,无他,真的懒得动。
在外面奔波的久了,才知道自己在山里的小破屋有多舒服,没有繁重的工作,不用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没有讨厌的宇宙人和怪兽兴风作浪。
只需要练练武、修修炁,看看书,偶尔指导一下本门派的徒子徒孙们修行,一起讲经论道,还能这样安坐在殿陛下,靠在这温柔乡中,看着佳人提剑起舞。
没有现代世界的灯红酒绿,没有艰难困苦的磨练蹂躏,也没有一场场恶战如寒风暴雪般的无情摧残。
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而朴实无华,清静自在,那叫一个好不快哉!神州老家的风情也让自己感到由心的惬意和放松。
欧阳辉的一位友人曾经说过,“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现在也是时候,该放松身心,休养休养了。
啊……主要是不能让她们担心,无论是从什么样的角度考量,也要保证好这副模样的健康才是,再毫无节制的使用下去,或许就真的积重难返了。
在战斗和守护时才是奥特曼,在其余时间,只是一个叫做欧阳辉的普通人类罢了,他有什么呢?
无非不过是脚下这片山林和门派,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学识和才能,并且侥幸和无意的被大概……他也不知道具体多少的女孩喜欢和青睐罢了。
这难道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吗?他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
但是识宝旋即又细细的端详着欧阳辉的脸,气色虽然是好多了,但精神劲儿还是远不如以前,想着想着……心里又难过,就像堵着什么一样。
“也是……不该折腾你,还得再养养,多养养吧……多养养好,我和老古董还有素裳陪着你,多久都陪着你……”
温暖细嫩的手掌抚摸着欧阳辉的面孔,识宝看着他这样说着,眼中荡漾着关切的碧波,她是爱这个男人的,说到底是心疼他。
“啊……我也想多陪陪你们。”
欧阳辉伸手摸了摸识宝的脸,微笑的看着她,“是得一直陪着我们!!!”识宝闻言不满意的大声纠正道,旋即又用着不安的语气小声的咕哝着:“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走了……我就……”
“不走,不走……不会走的……”
轻轻的安抚着识宝,欧阳辉也看着她这样说道,虽然心智还不是很成熟,但总归是个好孩子。
“师父,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吗?”
侍候在一旁的玉温看着欧阳辉对着身旁的老者,认真的问道,“祖师已是大自在之境,凡事从心所欲即可,顺应天时地利人和,不纵之,亦不束之,此乃道法自然之理,你年纪尚小,还需加深修炼,方有渺茫希望望及项背。”
老者用着一口意味深长的语气悠悠的说道,“弟子明白。”玉温回答道,“莫要听你师父言语,不必以我为鉴,你的人生还很长……也不仅仅只有修炼。”欧阳辉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对着身旁的玉温说道。
“多谢祖师教诲,弟子谨记在心。”
玉温恭恭敬敬的这样说道,“!!!”闲谈之际,两女子的剑舞丝毫没有停歇,“!”一剑斩向对方,对方防住,又一剑刺向自己,自己又横剑弹回。
“!”
由于时间持久的运动和愈发升高的气温,两位比试切磋剑术的女孩,体表都已经淌上了一层汗水,但都均未疲惫的喘过一口气。
“!”
身体发力腾空而起,轻易便掠过那香炉,互相挥出一剑,“哐!!!”剑芒和火花不知第几次迸发,两人交换位置,“!”手持诛仙的女孩回身,一个甩手抽剑,深厚的内力蓬勃而出,如同一道影子闪向对面的女子,然后将手中的剑刺出。
“!”
那女孩儿却突然蹲下,挥动手中的落神,令人双眼刺痛的弧光闪烁着,向着刺向自己的女孩,那握着剑的手腕砍去。
“……”
只是切磋而已,她当然不会那么做,不过比起她自己停下,女孩选择了主动退一步,“哐!!!”一声冰冷的尖声传来,手中的宝剑脱手飞出,插在香炉的面前。
“!”
手持落神的女子胜了,抬起手中的宝剑,锋利的剑尖直指面前女子的咽喉,只差些许,便能一剑封喉必杀。
“……”
虽被剑指着,但脸上却毫无畏惧,全是淡定和从容。
“!”
手持落神的女子,灵活的将剑一甩,便将剑锋抽了回来,“有进步。”女子淡淡的说道,“……”剑被打掉的女子,向着那在香炉面前的剑伸出手,“!”诛仙便飞回自己的手里。
“!”
剑锋朝下,少女双手攥着剑柄,恭敬的向面前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女,规规矩矩的打躬作揖:
“多谢师祖赐教。”
“嗯。”
脸上露出温和的表情,身为“师祖”的女孩,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名为符华,太虚派开山鼻祖,曾是名震九州的赤鸢仙人。
“徒孙”则是李素裳,虽不是门派的直系传人,符华在这之前也没有教导过她,她是曾经太虚七剑中的“自在剑”,连同其她人被符华一起逐出师门五徒,程凌霜的弟子,也是其门派,无上自在门的大弟子。
但其实算上她自己和师父程凌霜,整个门派也只有两个人而已,也没有后续的传承,她是符华第七徒江湖人称“染香剑”的秦素衣和“川公子”李绅的独生女。
“真人,素裳前辈。”
切磋结束,玉温便捧着放着毛巾和剑鞘的托盘走上前来,恭敬的递到两人中间。
“谢谢。”
“谢谢小道长!”
符华和李素裳拿起托盘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将毛巾放回托盘上,然后又将放在托盘上的剑鞘拿起,“!”然后两人都利落的将剑收回鞘中。
“妙哉!妙哉!如此玄妙高深的剑术!当今世上,已是鲜难得见了!今日有幸一饱眼福!此乃平生之大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