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高景明了,他现在是死是活?”
秣夫人道:“不算死也不算活着,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被吃的只剩一口残魂,费了些劲才勉强留住这口残魂,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前辈要问什么得尽快问。”
寒渊:“我知道了。”
秣夫人示意弟子把人带上来,躬身行礼后无声退出院子。
“高兰和你,是自愿被邪魔占据躯体?”
高景明勾唇发出低低笑声,充满不甘和痛苦:“是,我高家战功累累,多年为皇室鞠躬尽瘁,最后却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换谁能不恨!”
寒渊道:“高家参与叛乱,按律当诛,哪怕高家受妖人蛊惑,也是你们其心不正,误入歧途,怨不得旁人。”
高景明极力否认:“社稷动荡,天下逐鹿,古往今来王朝更迭皆是如此!我高家不过是顺应乱世,选了枭雄都会做的事而已,有何错处!”
寒渊道:“若是你们凡人之间的逐鹿,你说的的确没错,可偏偏就错在你高家勾结邪魔,致使天下动荡不安,死伤无数,犯了上天的忌讳,天要亡你高家,不可不从!”
他的语气铿锵,一字一句皆是透露出不容置喙,高景明气焰被灭的所剩无几,跌坐在地上不敢出声。
“高兰临死前如你现在一般不知悔改,你们一心想着复仇,可到最后你们又得到了什么?青雀和郁胧背弃信义,高兰身死帝都,甚至连皇陵都进不去,而你被郁胧吃空魂魄,如今濒临死亡,现在你还觉得郁胧是在帮你们?”
一字一句皆如锋利的尖刀,势如破竹般狠狠扎进高景明的心里,让他无法反驳,想伸手捂住耳朵,却发现他现在连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愣愣的听着。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他匍匐在地上,手指在地上抓挠,指甲崩裂:“求你别说了!”
此时的他不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往昔的风光卓绝在经历几番磋磨后,只剩下沟壑错横的伤口,正在潺潺流血,痛苦又绝望,无人度之。
游历世间百年,寒渊见多了他这种人,面上依旧不为所动:“你如今大限将至,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离开,留下高景明匍匐在地上痛苦颤抖。
……
翌日,一辆马车自北门驶出,直冲北部深处而去。
马车穿过平原和峰林,越是往北,一路上的草木越发凋零颓败,直到进了雪原边的城池,已经看不到葱郁的树木,只能看到些被寒霜捶打后仍然屹立不倒的雪松。
进了雪城,几人都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冻的瑟缩不止,万幸来时寒渊让他们多带厚实的衣物,换上后没给冻成冰雕。
“好、好冷!”魏子青哆哆嗦嗦的把手往袖子里揣,嘴皮都冻的发白。
裴玄陵穿着貂裘,披着大氅,手里揣着暖炉,状况比魏子青稍微好点:“我记得你不是鲲族么,常年活动在北冥,怎么也这么怕冷?”
魏子青:“我自小在赤炎渊长大,都多少年没回北冥了,怕冷不是很正常么?”
“说的有道理。”
相比于他们的全副武装还冻的瑟瑟发抖,寒渊就显得十分另类,他仍旧是一身月白广西长袍,单薄得其余人看了都觉得冷,他却神色无异的站在风雪里,岿然不动。
他走过来递给裴玄陵一只红色凤翎玉玦:“系于腰间,可防风寒入体。”
系上后,果然感觉周身暖和起来,新意道:“真的有用!”
魏子青道:“凤翎玉?这玩意我叔父可宝贝了,前辈你怎么拿到的?”
寒渊道:“万年前丹溯、枫眠和我打赌输给我的,丹溯输给我凤翎玉,枫眠输给我凤血珠。”
难怪了,就他叔父那拔毛还要看美丑的,怎么可能把这么上等的凤翎玉给寒渊,更何况这还是一堆毛里最漂亮的那个。
“丹溯没给你防身的法宝?”
经他一说,魏子青醍醐灌顶,忙从锦囊里翻找出一根凤羽,穿了个坠子挂在腰间,透骨的寒冷才消减下去。
“走吧。”
在雪城里找了家客栈休息,再聚在一起已经是用晚膳时间。
看着店小二一道道上菜,魏子青:“这雪域的菜还挺有特色,一点暖意都让人感觉不到,也不知道这里的人吃这些怕不怕冷。”
店小二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说,看他们身着异服,长相也不像是本地人,笑呵呵的道:“郎君们是第一次来雪城吧,不熟悉当地的民风民俗很正常,我们这里的人啊,都是很多上古时期古族的后裔,生活和饮食上都继承了先辈的习惯,外地来的人一时间很难习惯的,像我刚来时就很水土不服,后来才慢慢适应。”
魏子青道:“原来如此,那你们这里还有什么特别有名的特色?”
说到这个,店小二立马来了劲,擦擦手介绍道:“还真有一个,几位来的正赶巧,今晚是雪城三年一次的雪月节,三位既然来了,不妨去逛逛,也不枉雪城此行。”
裴玄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雪月节,不知雪城的雪月节与我们所知道节日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