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人心情低落时，有个朋友能陪着他，那也是不小的宽慰。

这不只是为了萧戋，也是为了裴宣。

裴歌是真心认为，这两人能做好朋友。这样他走了后，他们俩还可以多陪伴陪伴对方。

“你要走了吗？”裴宣还是将这话问了出来。

他不敢问。

怕从裴歌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可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去面对的。

“差不多到时间了。”

“为何这么突然？”

“不突然啊，我是因为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现在你的一切都慢慢步上了正轨，对生活也重拾了信心。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到了可以放心离开的时候了。”

裴宣默然。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们一起拍的第一部电影，还没有上映呢，你难道不想要去影院亲自见证？”

“不用了，我只需要知道那是一部好作品就可以了。”

“那还有！你曾经说过要跟我一起拍更多的作品，还说要拍一部几十个人格的。我们俩就像在观众面前变魔术一样，不管什么艺术理念，也不管内容，就演个过瘾。你说要让观众们都来猜一猜，哪些个人格是你拍的，哪些个人格是我拍的……”

裴歌扶额。

“我那就只是随便说说的好么，只想演个过瘾不管内容的影片，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成为大烂片啊。”

还有，怎么可能让观众们知道，裴影帝有双重人格啊。

他从来都没有双重人格，只不过是一位大神暂时在他这里借助而已。

“随便说说的么……”

但裴宣真的考虑过这些可行性。

“我知道我要走了，你多少会有些不舍。但我想说的，你也应该都知道了。”

是，他知道。

裴歌对萧戋说的那些话，对他也同样受用。

“说实在的，你对我的不舍，更多是不习惯突然没我的存在了呢，还是已然把我当作了重要的朋友？”

裴歌希望是后者。

“都不是。”裴宣却道。

“啊？”这也太伤他自尊了吧。

“我把你当知己。”

“……这样啊，还不赖。”裴歌遂满意。

裴宣也决定在最后这段时间里，好好跟裴歌相处。

他不希望离别有太多的黯然跟悲伤。

他其实很向往古代某些大师人面对别离的那种胸襟豪迈。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裴宣心里默念着。

“嗯？你突然念这两句诗做什么？”裴歌下意识问。

这一下，可就引起了裴宣的注意了。

“你又在偷听我的心声。”

“啊、啊哈哈！”裴歌尴尬，“这个问题，我之前也跟你解释过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算了！

裴宣也不会真跟他计较这些。

“我是在想，像你这样的人，无论在哪个位面，去往怎样的世界，你都会过得很好的。会有很多人看重你、在意你。你也会遇到新的朋友、知己。”

这样想想，他也就好受了很多。

裴歌就像是那位即将远行的友人，可能以后都没法再见了。但他对这人很有信心，他在哪里都能如鱼得水。

“那是！”裴歌也不谦虚，“不过知己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额。”他的意思是，他于他多少有一些特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