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齐平安(始)(2 / 2)南天之云首页

虽然没有物质上的忧虑,但来源于齐府对两人的偏见,却始终萦绕于他的耳边。

那时的他总能听到一些刻意传来的“闲话”,齐府上下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看他们的眼神也经常带有一种奇怪的审视。

那眼神就好像,就好像他们是别的什么东西一样。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数年之久。

直到最终他忍无可忍,当众把某人的几根手指掰断,嘴给打肿后,出于各种方面的原因,母亲带着他离开了齐府。

......好吧,其实这个某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家的二公子,齐安民。

说来也是讽刺,虽然他们母子两人是因为齐家家主齐北知的原因才入住的齐家。

但实际上,入住之后,他基本没怎么见过这人,大多时候都是齐府的管家前来传话。

至于为什么他最后会忍无可忍当众羞辱齐安民,则要说起两人的初次见面。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齐安民正撞见齐平安和府里的下人起冲突,原因为背后说闲话的时候被路过的齐平安逮个正着。

当时齐平安原以为齐安民会帮着自家下人来对付他们,毕竟对外来人和物的排挤几乎是刻在本能的东西。

但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齐安民非但没有帮着下人说话,反倒狠狠的训斥了下人一顿,并为下人的出言向他们道歉。

正因为此,他对这个年龄相仿之人是有着不错的好感的,他还记得他当时回去后,在母亲为他处理伤口时,他很高兴的说,可能在这里找到了朋友。

只是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这很可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因为好景不长,在他和齐安民的第二次见面时,面对类似的事情,齐安民就已经沉默着站在一旁,并装作没看见,很快走开了。

之后的几次偶遇,齐安民都阴沉着脸快速避开,不敢看他。

直到他到了年纪,开始跟着其他人一起去私塾学习,但有关这部分的记忆他很是模糊。

或许是和他有些抗拒有关,因为齐安民正是从这时候开始变得陌生,反倒是看他的眼神,逐渐的让他开始熟悉起来。

他猜测,可能在齐安民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什么他不在乎。

他只知道,齐安民成为了“那些人”的一份子,并且更加的变本加厉。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矛盾不断累积,并最终在齐府举办的一次临南城大典上,彻底爆发了。

他记得那天,临南城但凡有点头脸的全都来了。

而事发后,那些人的嘴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恶心。”是他对齐安民的评价,他唾弃齐安民,但却不止于齐安民,他同时也唾弃自己。

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只会用虚假伪装示人的混球。

自那天之后,母亲就带他离开了齐府。

齐府方面,每月只派人送些基本的钱财维持生计。

而随着他年纪增长,每次所给的钱也是越来越少,直到彻底没有。

还好他从小身体就好,大概是被揍次数多,皮实的缘故,早早的接替母亲。

偶尔外出采些草药,平时他一直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来维持生计。

在这期间,他一直想去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母亲却始终不愿意开口。

他也尝试倔强的拉着母亲要走。

结果就是就被齐府的管家带人“请”了回去,之后数次尝试无果,无奈只能不了了之。

“云儿,云儿。”呼唤声从门口传来。

“这呢。”齐平安应了一声,将这些陈旧的记忆压下,把熬好的药盛好,在凉水里降温后,端着走了出去。

虽然他不清楚在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后,齐家为何还是不愿意对他们母子二人放手,但日子该过还是要过下去的。

与此同时,庭院里,一位风华逐渐退却,发穿几缕银丝的妇人正在四处张望,看到他就朝这边走来:

“起这么早去买东西,正长身体的时候,也不知道多睡会,傻孩子。”

齐平安把碗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搀扶母亲坐下,他坐在一旁:

“我没事,最近正在换季,当心着凉,这是今天新抓的药,才熬好,小心烫。”

妇人将药捧在手心,面露微笑:

“云儿这么懂事,有你在,为娘心里暖和着呢。”

齐平安这个名字,是母亲来齐家后给他又起的名字。

他父亲叫解安康,母亲叫余清寒,原本他该随着父亲姓解,可在父亲出意外后,母亲迫于无奈来到齐家,给他改了名字,叫齐平安。

别无多念只是想祈求他一生平安。

齐平安看着母亲把碗里的药喝完,收拾完刚想起身就被母亲拦下。

“云儿,为娘有些话想对你说。”

他老实坐下。

“云儿现在也不小了,将来想做什么心里有想法没有?”

齐平安沉默片刻,犹豫着开口:“大概,没什么想法....吧。”

余清寒看向儿子,压下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心疼的揉着他的头鼓励道:

“娘等你。”

齐平安看向母亲,感觉母亲是不想他如此操劳:

“娘,我没事的,我身体好娘你知道的,不必为我担心,娘你只管好好养身体就行了。”

看齐平安如此充满信心,余清寒没有多说,只是含笑应着:“好,娘等着。”

立秋夜晚的风带着凉意,齐平安躺在床上想着母亲问他的问题,无奈的笑了笑。

“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

打了个哈欠,乱七八糟的念想都抛去脑后。

明天还要完成药铺的委托,得养足精神才行。

外出需得十分小心,念着明天不要下雨就好了,放下心事,任由困意生根发芽,缓慢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