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带人把聂轩和小婉救了起来，紧急送下了山。万幸聂轩的腿没有骨折，只有点骨裂。不过还是要打上石膏休养一段时间。

小婉全程拉着聂轩的手不肯放开，在聂轩的再三催促下，才去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冲了个澡。

换完衣裳她本来要回医院，站在招待所门口想了想，还是扭身先去了不远的邮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时间还早，小宝还没去学校，是他接的电话。一听到话筒对面姐姐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时，已经长成了一个小伙子的小宝，突然对着话筒，嚎啕大哭起来。哭得一脸鼻涕眼泪，哭得平时最是注意形象的他一点形象也不讲了，好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文华县的那个小院子里，刚刚失去妈妈的他对着唯一能依赖的姐姐嚎啕大哭。

小婉被他哭得也流下了泪来。恍觉这一年来，自己让多少人担着心，弟弟又默默地承担起了多大的责任。

一大家子人都被小宝的哭声招了过来，林大军从小宝手中接过话筒，听到对面的女儿哽咽着叫了自己一声：“爸”，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家里的人轮着和小婉说了一遍话，听到她的声音，大家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林大军最后又接过电话，听女儿说自己和聂轩在一起了，聂轩的腿摔裂了，一迭声地叫小婉赶紧回来，在北京的医院里给聂轩再好好看看，可别落下什么毛病，小婉的嗓子也要好好再看看。正好小宝两周后要中考了，她不在怎么行。

小婉也是这个意思，她也任性了一年了，该回去了，起码不能让爱她的人再担心。

她跟聂轩和希希一说，两个人都赞同。聂轩说跟小婉在一起了，就要去林家正式拜访一下，还要看看伍师傅和对小婉好的长辈们，他这个当姑夫的，也该看看大虎和二虎。希希更是对这边的事大包大揽起来，拍着胸脯说反正快放假了，该做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这边的事交给她便是。剩下的事也就是假期里的施工事宜，部队里说了，到时候让宋逸帮着一起忙活。

两人回去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小婉把车给希希留下了，只带了几件随身的衣服，聂轩的衣服也不多，她本来想和聂轩坐火车回去的，可林大军直接给他们两个订了两天后的飞机票，让她们坐飞机回去。

两人离开的前一天，就不停地有人提着大包小裹来给两人送临行的礼物。有聂轩学校里的老师，有学生家长，小石头妈妈也来了，这些日子得着济进竹器厂挣了钱的村民们也来了，更不用说县里的领导和部队的领导了。

山里人还是很质朴的，送的东西也都饱含了心意。大家都把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都送了过来，虽然也就是些泡菜，干菜，自家养的鸡，鸡蛋，腊肉腊排骨腊鱼之类的，还有些自家织的布。小婉再三推辞，说带不了大家都不听，只好给了足足的钱，大家还不肯收，直到小婉说要生气了才作罢。

这些东西当然是没办法全部带上飞机的，小婉只能挑了些带走，剩下的，都拜托给宋逸带走给战士们加餐。

学校里的孩子们大部分也都赶了十几里甚至几十里的山路，来送他们的校长，孩子们也都各自带了自己的心意，虽然不过是些野花野果之类，还有几个孩子让家里给煮了鸡蛋带了过来。

这些东西，聂轩倒是让小婉全收了，小婉收下后，没有让孩子们直接走，而是带着孩子们去下了馆子，大鱼大肉给孩子们可劲儿造，吃完饭后，还给孩子们一人带了几个糖油粑粑走，让孩子们在回去的路上吃。

小石头也来了，现在他已经不在学校住了，而是来回跑着上学，放学还可以照顾家里的母亲和弟弟。回去前，他拉着小婉的衣角，怯生生地问小婉，她和校长会不会一去北京就不回来了。都怨他家里，要不然林老师和校长也不会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