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姨也知道很多事情在没有见到正主之前根本说不通,只能不情不愿闭了嘴。
很快,两人就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
推门进去,就看到南若吊儿郎当瘫坐在椅子里,一个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背头男人站在窗户边上抽烟。
听到办公室门被人推开,那背头男人当即掐烟转身,将一张油光水滑的俊俏脸蛋暴露在南姨的视线中。
只看一眼,南姨就感觉自己手痒了。
但出于礼貌,她还是问了一句:“这位是……”
校长介绍道:“这位就是北志义的父亲北毕先生,北先生不仅是着名的民营企业家,还是一位负责任的好父……”
校长话还没说完,南姨就突然冲上去甩了北毕几个大嘴巴子。
打完巴掌又在北毕肚子上狠狠来了一脚,直接把人踹翻在地。
南姨十三年前就想这么干,只恨北毕这小子跑得快,害得她这么多年都不能如愿。
今天好不容易把人逮住,自然要赶紧动手把人打了,省得他又脚底抹油跑掉。
变故突生,校长大惊失色,一边上前扶北父一边斥责南姨:“南若把北志义弄伤了,你现在不给对方家长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动手打人”
“我说南若怎么老喜欢惹是生非,原来都是你这个做家长的教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南姨半点不心虚,愤恨道:“校长,你别跟我说什么上梁下梁的,实话告诉你,我跟北毕这个卑鄙小人之间只有梁子,而且早在十三年前就结下了。”
多年的风霜洗礼在南姨脸上留下了很多沟沟坎坎和斑斑点点,北毕一时半会儿根本没认出对方。
莫名其妙被一个农村老妇女打,他只觉得愤怒,可碍于身份和面子,他又不好发作出来。
只得黑着一张脸道:“这位同志,我北某人行事一向问心无愧,从不与人结仇,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南姨冷笑:“好一个问心无愧,让小姑娘未婚先孕你也问心无愧?提裤子不认账还偷偷给人下药打胎你也问心无愧?”
“北毕,你不是问心无愧,你是狼心狗肺!”
南姨的话犹如五雷轰顶,把北毕尘封已久的记忆全部翻了出来。
“你……你是南姨?”
吃瓜之心人人有之,校长现在也察觉到南姨和北毕之间不简单。
此刻的他放弃发言权,只想静静等待南姨和北毕继续撕逼,好爆出更大更劲爆的瓜。
南姨也没有在仇人面前藏着掖着的习惯,斜了北毕一眼,说道:“十三年前我就想打你一顿出气,只恨你小子跑得快,害得我现在才能如愿。”
一听这话,北毕是彻底没了脾气。
南姨知道自己当年的龌龊和狼狈,如果让她出去乱说,岂不是要坏了自己的名声。
他当即放软态度,说道:“当年是我不懂事,南姨你想打我是应该的。可做人得朝前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南姨你今天打我的事情我也不计较了。”
南姨冷嘲:“你说计较就计较,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北毕,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啊。”
“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单说你今天急吼吼找我过来这件事,你不是想要一个说法吗,巧了,我也想要一个说法。”
冤枉南若,逼南若道歉,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妥当,以后是不是什么屎盆子都能往这孩子头上扣。
北毕笑容讪讪:“从客观公正的角度上来说,我今天的做法或许有些偏颇。”
“但我是一个父亲,我没办法在自己儿子病重住院的时候还能保持十全十的理智,还请南姨理解。”
他又不是文盲,冷静下来后自然知道被打一下不会得白血病。
他只是需要一个情绪发泄口而已。
南姨不屑道:“你如果真担心自己的儿子,就应该在医院守着,而不是在这里满嘴喷粪。”
北毕本能地为自己辩驳:“我又不是医生,就算留在医院,除了干着急也干不了别的。”
南姨再次犀利回怼:“孩子突然病重,心里肯定特别惶恐,你如果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这个时候就该留在孩子身边鼓励他,安慰他,而不是把他一个人晾在医院不管不顾。”
北毕被呛得脸色难看。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还是会轻而易举地被南姨看透心底的不堪?
他想说自己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借口。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南若身上。
他之前看过这个孩子的资料,比北志义大几个月,又聋又哑无父无母。
再仔细观察,发现对方虽然满脸疤痕,但眉眼形状和脸部轮廓和记忆中的南小花至少有七八分相像。
南姨虽没有明说南若的身世,但北毕心中还是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心情更是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畅爽。
他突然不再为自己说话,而是自省道:“南姨说得对,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
又走到南若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微笑着道:“之前是叔叔错怪你了,叔叔向你道歉。”
南若写字回答:“道歉就不必了,给钱吧。”
北毕豪爽一笑:“小姑娘真实诚。”
说完伸手进公文包,将几根头发放进公文包夹层里后又取出几张票子放进南若手里。
南若欣然接受。
送上门的钱都不收,那她岂不是傻子。
南姨也没死要面子拒绝。
北毕本来就欠南若的,给钱应当应分。
只有校长一脸懵,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北毕做完散财大叔该做的事情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南姨说得对,我确实不该把志义一个人放在医院里。”
离开学校,北毕直奔医院而去。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望北志义,而是把刚才从南若头上薅下来的几根头发和自己的几根头发送去做了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