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内，皮皮躺在老杨身侧，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一只手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在他胸口跳动。老杨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望着天花板，静静的听着皮皮的讲述。

“大学四年虽说什么都没有学到，但我交到一个同学成为好朋友，她毕业后随父母移民澳洲，幸运的是她始终与我保持着联系。在我了解澳洲移民政策后，便委托她在墨尔本以我和你的名义买下一处房产，手续齐全各种税费一毛不差，咱俩身份背景清白，完全符合他们国家的移民要求。前阵子我朋友把办妥的相关材料寄给我，催我赶紧办手续拿绿卡去和她相会。我这么着急的找你主要是为了这件事，巧合的是那个王清汕的项目取得突破，也要去国外一趟。我决定咱们先随团去瑞典转转，然后直飞澳洲。怎么样？这下你开心了吧？”

“你朋友是男的女的？”

“死老头子，还吃醋？告诉你，女的……咯咯咯咯……”

开心的皮皮挥舞着小拳头，哇哇乱叫的扑向老杨。

皮皮要留在京城等待澳方使馆的通知，而老杨则乘坐夜间的高铁悄无声息的回到家乡。他不敢回家，不敢联系同学好友，不敢公开露面，哪怕人们的焦点聚集在某外国一拳击手身上，老杨也不敢大意。

这次他还是采用灯下黑的策略，

先去清汕大哥租借的废弃车间凑和一宿，第二天就住进以清汕的名义借住在相邻车间的一间还算干净闲房内，又托清汕购买几床被褥，把上位房客丢弃的碗锅用具用洗洁精仔仔细细洗刷干净，嗯，小日子就过起来。

人们绝对想不到大徒孙这次又搞了个灯下黑的把戏，在鹤岗搜索范围设在外地，一时间没有找到他，并且一直到现在人们也没人发现他的所在。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老杨采取昼伏夜出方式生活，白天在家刷手机看书听书打发时间，直到夜幕降临后才戴上口罩，去夜市买点东西顺便遛遛腿，申请护照不得不需要他亲自出马时，才包裹严实的出门。

自从在老杨这里得到第一笔资金后，清汕就在开发区租到一破旧车间一角，雇员工进原料开始干起来，生产出来的产品还是一二十年前的特点，小而简。老杨去年受约参观时就发现这种新型环保炉具体积太小技术门槛太低，市场前景不乐观等缺点，不适用国家林业开发政策，而秸秆柴草又还田的中国国情。总结起来就是大搞没原料，小搞一家一户没有多大意义，事实证明老杨是对的。清汕搞出一批样机后，就没办法继续搞下去，原因就是没有市场。现在废弃木料丰富的北欧公司看中这项技术，无疑是一种慧眼识英才的英明决策，一种能代替燃煤发电的技术，前景广阔大有作为。

望着破烂不堪的车间角落里，摆放着几台布满灰尘的环保能源转换炉，清汕苦笑着领着老杨走上前谦然的说道：

“为了我的梦想差点让你的投资打水漂，真是不好意思。哎，不相信市场分析，只一厢情愿的瞎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实话告诉你，王兄，小弟给你投点钱，就是要打碎你的梦想，回到现实生活中来，今后安心过日子。没想到，皮皮帮你做到了国外，小弟大感意外，臭丫头这次办了件大好事儿……”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套技术在国内当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这次好了，兄弟，咱们干吧，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改变世界能源结构，咱们几人一定要标榜在历史的篇章中。”

老杨赞赏的看看清汕，却突然发现不对，咧嘴笑起来。

“这个嘛……小弟全力支持。但是，王兄，从此刻开始你就要注意形象，别以一位邋遢专家的形象被记入史册。”

“啥意思？老弟，我今早洗了头刚换的衣服，上下内外……唉哟……丢人丢死人喽……哈哈哈……”

清汕左右扯扯自己的衣服让老杨检查，虽不是新衣但也浆洗干净。那知扭动身体看到脚后露出一物，自己不好意思的大笑起来。原来他出门匆忙，穿上鞋子却忘了把一只黄铜鞋拔子遗忘在脚后，鞋拔子后面还拖着一小段红绳特别显眼，滑稽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