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皇上面色阴冷得吓人,怒斥她的同时抬手将面前的纸张挥洒到了软榻下。
好巧不巧,一张纸刚好散落到她跟前,皇上的字迹与内容映入莞嫔眼帘。
她跪着上前一步,抬手捡起看个真切,甚至不自觉念出了声音。
“寄予菀菀爱妻,念悲去,独余斯良苦此身,常自魂牵梦萦,忧思难忘。
...
中间与后来的内容,莞嫔看过之后因太过悲痛而记不大清了,独反复念着一句“纵得莞莞,莞莞类卿,暂排苦思,亦除却巫山非云也。”
她的眼泪如断线般珍珠一样点点落在那张纸上,不过片刻便有把字迹晕染开来之状。
她这时方才醒悟,原来皇上对自己这些年的恩宠与疼惜,不过是因为纯元皇后罢了。
自己禁足时还总以为除了自己与其相似容貌下,皇上对自己总有几分真情,此刻看来倒是一场笑话。
“好一个莞莞类卿。”
“好一句除却巫山非云也。”
莞嫔低着头,用手帕掩着脸哭泣后,忍不住抬眸道:“原来这些年我得到的一切 皆是因为先皇后啊。”
皇上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起身从她手中拿过那张纸复又坐下,他拿起手帕擦去方才莞嫔滴落上的泪水。
那般的深情,那般的小心翼翼,是莞嫔感到陌生且从未见过的。
片刻过后,他看着被泪水晕染开的字迹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能有几分像菀菀 也是你的福气。”
“福气?”
莞嫔闻言心中真有几分服气,她眼眶很红 哽咽难言 ,但声音中多了几分绝望与冷意,“敢问皇上,这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见皇上垂眸不语,她又接道:“我心中原引以为傲的,便是皇上对臣妾的真心,可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原不过是臣妾的一厢情愿罢了,倒是臣妾的一番的真心 究竟是错付了。”
“朕前几日见胧月了,她很想你。”
皇上抬眸看向她,语气也柔和了几分,“朕原想着到了除夕便放你出来,让你们母女团圆,可你性子太过执拗,如今看来实在是不必了 以免耳目濡染,让你教坏了她。”
他这话的意思是让莞嫔适可而止,不要言语再失了规矩与分寸。
但显然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莞嫔心如死灰,她附和道:“是啊,有臣妾这样的额娘,与这样有罪的外祖家,实在是委屈了胧月。”
两人之间的谈话最终是被苏培深进来禀报说张廷玉大人求见被打断的。
莞嫔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出了养心殿,任凭流朱与浣碧在她身旁说了什么,她也好像都没听见。
她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与身旁着急落泪的宫女从养心殿一路走回了碎玉轩,路过的宫女太监见了私下传扬开来,此事惹的六宫非议。